方萝躺在床上自己发呆,满脑子都是早上的场景。
哎,好烦呀。
正想着,客厅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翻东西的声音,方萝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仔细的听着。心想还好进来时关了卧室的门。
方萝轻轻的按关了手边的小夜灯,卧室里瞬间一片漆黑。紧张的攥紧床单听着外面的动静,那声音从客厅转移到了方正国和陆南慧的卧室,几乎能确定是小偷入室抢劫了,手边没有什幺能防身的东西,方萝急的只想哭。
这时脚步声忽然在门口响起,门把手被人从外面转动,锁声在夜里显得有些沙哑,像沉钟。门缓缓的被推开了一个小缝,方萝紧紧闭上眼。
“啪—”
窗户上传来声音。
是小石子敲在玻璃上的声音。
是江鹤泽。
方萝听到他的声音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肩膀压抑着颤抖,大气不敢出。
幸运的是,江鹤泽的声音响起后,那人便没有再推门了,方萝不知道小偷离没离开,用被子紧紧盖住自己,不敢轻易出去。
“方萝!”
江鹤泽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起,“给你三秒,你再不下来我就上去找你了!”
声音刚落,方萝就听见一道细微又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从近至远,最后消失。
大概十五秒,方萝听到门铃声响起,咬了咬唇,方萝拉开门便跑了出去。
开门时楼道昏暗的灯光让人安心,方萝哭着扑进江鹤泽的怀里,他猝不及防被撞的微微打晃,没想到碰上这样的局面,愣了几秒,慢半拍的擡起手抱住方萝,轻拍着她的后背。
声音是自己都没想到的温柔,“怎幺了?”
“你晚上在家不锁门吗?”
她摇摇头,哭的伤心,看样子吓得不轻。
也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
“没事了,没事了。”顿了顿,问,“你家没人吗?”
“爸爸妈妈去B市照顾一个生病的爷爷,只有我自己在家。”
江鹤泽摸她的头,“别害怕,有我在。”
拉着她的手走进家里,开了灯才发现是满屋的狼藉,想了一下,转身询问,“刚才怎幺了?”
方萝擡起雾蒙蒙的泪眼,“小偷...”
她哭的抽抽,用了许久才勉强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方萝直感到后怕,如果不是他恰好赶到,今晚说不定会发生什幺。
他想了想,道,“今晚去我家。”
方萝以为自己听错了,“嗯?”
“你这样一个人住不安全,你先跟我一起走,到时候再想办法。”
“可是…”
“小偷如果折返回来的话,事情就不会这幺简单了。”
方萝吓得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想相信他。
他...至少很可靠。
“你等等我,我要收拾下东西。”
明天是周末,方萝拿了一件换洗的衣服,一本书和手机充电器便出来了。
江鹤泽等在客厅,方萝锁好家门后便一起往楼下走。
两人并肩走在暖白色路灯的小路上,夜风徐来,方萝此刻才闻到江鹤泽身上的酒味。
“你喝酒了吗?”她看向他。
“嗯。”
江鹤泽出声时喉结跟着动了一下,方萝才发现,他的侧脸下颌角很好看。
收回视线,低声道,“谢谢你。”
江鹤泽轻笑了下,“没事儿。”
“你家里没有人吗?我去会不会不方便呀。”
江鹤泽愣怔一秒,“不会。”
方萝忽然想起之前宋优优跟她说的江鹤泽妈妈的事,知道自己失了言,小声道,“对不起。”
江鹤泽停下来看向她,“啊?”
“我不该提你家里的事。”
他表情有些僵硬,“你怎幺知道?”
方萝想了想,“从别人那听到的。”
一片沉默。
无言了数秒后他重新迈步子向前走,方萝在后面跟上,良久,他开口,“其实我妈之前是陪酒的。”
“我爸早死了,就留我跟我妈两个人,她养不起我,就出去陪酒,每天都喝到烂醉回家,然后一个人在房间里哭。那时候我才13,我知道我没有爸,但是却不懂她为什幺哭。后来慢慢长大了,她也不再陪酒了,她傍了个有钱人,给人当二奶。有次我跟朋友出去玩,在路边看见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那个男的我从来没见过。晚上回家我问她,她跟我说是客户,可没过多久,那个客户带着50万块钱来了我家,把我妈带走了。”
江鹤泽轻笑,“到现在,她除了银行卡给我打钱,我也没再见过她。”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方萝低下头,觉得有点心疼他。
江鹤泽看她这幅垂头丧气的模样却忽然笑了,“干嘛?可怜我啊?”
方萝摇摇头,声音糯糯的,“是心疼你。”
江鹤泽身子一僵,眼底慌乱的神色被掩去,他揉了揉她头发,“我用得着你心疼?没人管,特别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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