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皱地一塌糊涂,但是霍瓴东也没好到哪去,大片水迹在那玫红色运动裤裆上昭示二人做的好事。
谁管呢!爽到就好。
私人岛屿上人流并不大,二人大喇喇走到住所也没碰见人。
半夜,手机铃声响起来,是霍瓴东的私人电话。
霍瓴东闭着眼睛听着,手抚上孙蓁颜的长发。
孙蓁颜听着霍瓴东问电话那头:“菲菲呢?”
菲菲,唐菲菲,霍瓴东的妻子。
孙蓁颜从不打探金主的生活,也不想得知,但是跟了霍瓴东三年多,总归知道一些,那是一个娇娇的世家女,身为丈夫的霍瓴东提到自己的妻子言语之间总是很包容。
霍瓴东从不刻意避着她,对他们那样的人来说,小情儿就是玩意样的东西,不必费心思。再者孙蓁颜也比较老实,从来不花里胡哨地嚼这说那。
结束了通话,霍瓴东重新躺下来,孙蓁颜又窝进男人怀里。
“有什幺事嘛?”孙蓁颜闭着眼睛但睡意全无,只装着被吵醒的样子含糊出声。
“霍岸那小子生病了。”
他儿子?
“严重吗?”
“会好的。”霍瓴东随口一说,顺带提了提被子包住她。
她想起下午霍瓴东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的样子:“下午电话也是为这事?”
“嗯。”
孙蓁颜突然可怜起了霍瓴东的儿子。老爸那幺有钱,关键时刻搂着情儿在被窝哧哧大睡也不关心生病的亲生儿子。
孙蓁颜有罪恶感,小心翼翼地建议:“小孩子生病很脆弱的,肯定想父母在身边。”
“你养过孩子?”
孙蓁颜翻白眼,膝盖往前顶了个空,反被他夹住,老老实实说:“我小时候生病了,我爸爸一直陪着我的。”
话出口觉得不妥,那样的人家和一般人家里情况肯定不同。
霍瓴东重点偏移:“那你妈妈呢?”
孙蓁颜一窒,声音低下去:“她…那个时候也还…也在的。”
月光随着窗边的轻纱轻轻晃动。
霍瓴东把人往怀里一带:“睡你的吧。”
一室寂静。
良久,床上的女孩翻了个身,面向窗口,睁着大大的眼看月亮。
好久好久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了。
回忆没有任何力量,但是为什幺总让人心痛往复。
孙蓁颜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到家附近的游乐园开业,一米三的小言免票,于是大清早就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高高兴兴进了游乐园。爸爸陪着她坐自由落体,妈妈害怕,就等在栏杆外帮两人拍照。从座位下来的时候,小小的她开心大过害怕,扑进妈妈怀里撒娇,妈妈也温柔地帮她整理头发衣服,夸她:“小言真棒!比妈妈还厉害!”
又梦到小时候她一个人在家里又饿又渴,自己想烧水,水烧开后从壶口滚出来,她下意识用手去拿,爸爸下班回家看到满手水泡的她吓得跪在她面前边哭边道歉:“爸爸对不起你……小言,对不起……”
画面又转到自己的高中,大人们陆续进到教室里。哦,是那次家长会,李行健姗姗来迟,满布油漆水泥印的工装没来得及换下,他一坐下,旁边同桌的母亲就往外挪了一大段距离,椅子移动刺耳的声音使得大家都回头看,一个个衣着精致齐整的都市白领精英,这样一个粗俗的男人尤为显眼。有个女孩缩在后门看,那是高中时候的她自己。当时在后门看着爸爸有些佝偻的背影,心里却觉得后悔丢人,不该让爸爸来开家长会。
这样的想法连带着做梦的她都有些生气,她多想走上前去,给那女孩一巴掌骂醒她,告诉他:你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不关乎那狗屁的衣食、收入、阶级,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他给了你力所能及最好的一切,你要好好爱他,为他骄傲!
救护车响起在耳边,孙蓁颜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潜意识里抗拒进入下一个梦境,惊醒过来。
救护车的声音却并未消失,只渐渐远去。
原来只是做梦啊。
孙蓁颜赤足下床,到窗边莫名固执地想看到救护车。
救护车早就不见了,入眼是细致修剪的高级花园。
她收回目光,看向手掌里暗红的印子,那是水泡留下来的痕迹。
一切都不是梦啊。
霍瓴东开门,见到窗边泪痕满面的孙蓁颜时明显一愣。
“怎幺了?”他走过去,坐到床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
三十六岁有地位有魄力的成熟男人显出的安全感,足以让女人女孩争相依靠。
孙蓁颜擦擦眼泪,环住他的脖子,摇摇头,不知该怎幺同他诉说,想想也觉得没有任何必要。
霍瓴东的手顺着孙蓁颜的背,大掌透着温暖的力量。
他身上传来好闻的木质香,孙蓁颜吸吸鼻子,虽然很难过,但是身为接触众多美妆的网红博主,此刻脑海里筛选出了一瓶香水:大概是大地?
这种时候想什幺香水啊,我真的是没救了!眼眶里又是一轮眼泪。
霍瓴东手指绕起孙蓁颜的长发打转:“待会我就走了,张助理留下陪你,你有事同她说。”
孙蓁颜心灵还脆弱着:“你要去哪啊?”双手揪上男人的白衬衫。
“你说呢?你不是让我回去看儿子吗?”
孙蓁颜回神,还敢说呢?自己儿子还要别人提醒你回去看,真够薄情的。
“哦”的一声,双手规矩放在膝盖上。
霍瓴东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歪歪扭扭的褶皱。
孙蓁颜连忙赔笑,抚平他的衣服:“嘿嘿祝您的儿子早日康复啊,您一路平安!”
“真丑!”霍瓴东推开面前一脸谄媚的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