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坐上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分了,此时街上的人已经稀少了,虽说是春天,但寒意未消,所以人们的夜生活还不是那么活跃。
有几家歌舞厅的门还开着,服务生在门口守望,偶尔有客人出来,服务生忙着笑脸相送,那些客人坐上等在门口的出租车,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任凭坐在车子的后坐上,听着车里音响播放的那首六七十年代流行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天的生活在他的脑子里过起了电影。
粗略算来,自己今天消费七八千元,不,加上吃饭洗澡的钱恐怕超过了万元。
自己的月工资是多少?
一千多元。
怪不得人们都挤扁头地想去当官,原来当个有点小权的官真比普通工薪阶层好过得多了。
都说当官的达到了四个基本原则:“喝酒基本靠送,抽烟基本靠供,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任凭虽没有到那一步,但是根据今天的观察,他是相信这几句话的。
刚才自己在桑拿房内的行为真是堕落,自己不但做了那种事,还对徐风讲的东西很感兴趣,频频发问。
自己真对不住乔静,他和乔静虽说没有多少感情,但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了,自从和她结婚后,任凭还没有动过别的女人。
妻子虽说不象电影明星,但还算得上是端庄秀丽的那一种。
今天回去要是乔静问起来该作何解释呢?
这样想着,自己的家就到了。
徐风将车停在楼下,问:“明天我几点来接你?”
“八点吧。咱们单位现在几点上班?”任凭问道。
“八点半上班,八点十分从这走就不晚。”
任凭忘了,自己现在已经不用骑自行车了,他的思维老是停留在骑自行车时代。
过去他八点从家里走,路上骑车二十五分钟,累得浑身是汗。
现在虽说比原来单位还远一点,但是有了代步工具了。
看来徐风说得对,就按他说的办吧。
他安排了徐风两句,就下车和徐风告别了。
他夹着包上了楼,心想乔静早睡了,干脆自己用钥匙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
里间里的门虚掩着,女儿房间的门关着,不用说女儿早睡了。
可是自己房间里还亮着灯,妻子正躺在被窝里看一本小说之类的书。
见任凭回来了,她把书向床头柜上一放,折身就坐起来了。
“当官就是不一样啊!”乔静打了个哈欠,边起来上厕所边不无讽刺地说。
“没办法呀,第一天上班,同志们热情款待,盛情难却。”任凭尽量说得合情合理一些。
乔静坐在马桶上,只听见“雨霖铃”之声过后,旋即起来用水冲一下,走出卫生间,她指着墙上的表问:“请问现在几点了?”那只钟表的指针已指向十二点十分。
任凭双手一甩说:“有什么办法呢?几个人热情很高,吃过饭还要和我玩扑克牌,打双升。要是不来吧,怕伤了弟兄们的感情。”男人在这种事上真是说谎的高手,任凭不假思索就说得很流利。
乔静见任凭说的合理,就不再追问,于是就脱衣上床,同时催促任凭说:“快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任凭本来心就虚,妻子又要他赶快睡觉,他越发不自在了,踅进了厨房装作找东西吃,见灶台上都是剩饭、剩菜之类,他夹一口青菜放在嘴里嚼得恨响。
妻子说:“你没吃饱吗?你还吃的高级宴席呢,怎么不吃饱呢?”
“吃饱了,但是打牌又打饿了。”他继续敷衍着。
“你们男人就喜欢打牌,简直是浪费生命。有时间看看书也比那强得多。”妻子认真地说。
“喝酒打牌可以交流感情,你没听说过手谈吗?大概指的就是这个。光坐在屋里读书能认识人吗?怎么处理同事之间的关系?”任凭踱进了卧室,嘴里还吃着东西。
他这样转了一圈以后情绪稳定多了,于是就开始宽衣睡觉。
这时乔静也将衣服脱了,只剩下胸衣和三角裤。
二人钻进被窝里,乔静就向任凭依偎过来。
要是在平时,任凭见此情景会立即发动起来,但今天不知怎么了,就是无动于衷。
可能是自己已被那可恶的三陪女掏空了?
真是不可思议。
但是乔静那么主动,自己总不能躲开吧?
于是假装和她温存,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揽在怀中,但下身就是不听使唤,虽百般刺激依然软如面条。
最后任凭不得不无奈地说:“今天不行,可能是我喝酒喝得太多了。”
“你原来喝了酒以后很厉害的。”乔静娇嗔着说,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她对性的羞涩感越来越少了,现在她慢慢地已经敢于大胆地追求了。
“那是喝得少,喝得多了就不行了。喝多了就麻醉了。”
男人喝酒多了确实是不行的,任凭在这方面是有体会的,为此他常常怀疑《金瓶梅》上描写的西门庆酒后淫乐的真实性,据此他还推断作者在性经验上不足。
但是任凭今天没喝多,即使喝多了,几个小时已过也该醒来了。
乔静吃了个闭门羹,气得身子一翻给任凭一个屁股,闷闷不乐地睡去了。
任凭想着白天发生的事,也昏昏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