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坦白

与此同时,在叶先生的医治下,当天晚上陆演就醒了,他面容苍白,嘴唇泛紫,喝过汤后面色泛起微微的红意,情况才稍有好转。

陆演靠在引枕上,闲闲的翻弄着手上的公文,一边等到瑶娘过来,但等了许久都没见人来,陆演合起公文,声音冷下来,“说吧,发生何事。”

王秋庭见瞒不过去,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说了出口,略过瑶娘醒来那日要戳他心窝子的事,这三日跪在叶先生门前苦苦哀求这一事却没法瞒,陆演脸色越发白,最终只问道,“夫人如今到底在何处。”

王秋庭道:“再城西的医馆包扎伤口,东明刚去接了,想必很快就会回来,大人莫急。”

陆演却是呼吸声渐重,双手紧攥住被角,脸色冷得可怕,等到东明回来说瑶娘失踪了,陆演猛地掀被而起对他厉声质问。

东明从未见大人脸色这般难堪,这般暴怒,一时间心往下沉,哪里还敢隐瞒,将到医馆的情况细致说来,更不敢漏掉叶先生诊脉时说的话。

这一切分明是瑶娘蓄谋已久,她要逃,谁也拦不住。

陆演缓缓松开东明的衣领,东明却是双腿发软,险些站稳不住。王秋庭暗暗扶他一把,这时又见陆演的脸色已缓和下来,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可要备马去摄政王府。”

陆演发白的嘴唇动了动,“去什幺摄政王府,去曹府,”他声音有些颤抖,深深闭了闭眼,再睁眼已经平静下来,冷声道,“现在就去!”

先派禁军闯进曹家,将府里上下团团包围,他则坐在前厅慢悠悠喝茶,   丝毫看不出大病刚醒的憔悴与虚弱,他道,“你们不肯说,她不肯出来,也罢。动手吧。”一声浅浅的叹息,刀光之下,一个下人的脑袋被栽了去,血溅开来,到处都是惊叫声。

陆演道:“你们拖延一刻,我便杀一个人,直到把这儿的人杀光为止。”

曹宗麟将苏氏护在身后,冷冷道:“陆演,你眼里可还有王法?”

“当初若我不是放开城门,迎先帝兵马入城,你们早已是刀下亡魂,有何资格与我叫板?”他说话时面带微笑,眼里的冷意却令人胆寒,倏地两臂展袖,冷声道,“天子脚下自然有王法,是我陆演做主的王法。”

他又看到曹宗麟身后的苏氏,缓缓笑道,“听说曹夫人以前是红袖坊的头牌,一晃多年过去,不知伺候人的本事还在不在。”

这话一出,曹宗麟瞬间变了脸色,苏氏咬紧牙关硬挺,陆演无奈叹了一声,“还是不肯说。”

“够了。”这时众人身后响起一道女声,就看见一位眉目明艳的女子站在门边。

陆演迎上前顺势将她带进了怀里,苏氏见了流泪上前,“你出来做什幺!”

瑶娘红着眼别开脸,明明恐惧得战栗不止,还要克制住,陆演语气温和道:“在府上叨扰许久,告辞了。”

回去路上,陆演将汤婆子捧到她手里,“下回别在外面玩这幺久,晚了我会担心。”

瑶娘侧开脸,伸手轻轻撩开车帘,见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来人往喧闹如水,玉春酒家立在闹市,与当年变化无二,她爱吃酒酿圆子羹,甜腻的滋味儿溢满唇齿,于无人处,阿衍总捏着她的下巴吮上许久,说是也要尝尝圆子羹的滋味。

就差一步。

明明只差了一步。

一只修长匀称的手掌从身后伸出来,放下车帘,将她的手握住,“别看了,外面冷。”

瑶娘依旧看着车外,轻轻的道,“你怎知我在曹府。”

她知道他会追来,故意没有去一般人都以为会去的摄政王府,而是藏匿于曹府,等待成熟的时机与梁衍见面,哪知他疑心到这般地步,早已发觉她与曹府传递消息的猫腻。

“都过去了。”陆演微微垂眸,系好她松了的披风带子,瑶娘忽然侧过脸,“从英国公府回来后,我便记起来了。”

他默默许久,又拥过来亲吻她的脸颊,她的眉眼,温柔如水,“不说了,不说了。”堵住她嘴里的话。

“你早发现了不是吗?”

那次梁衍来陆府,她本是有机会的,以为能逃脱欣喜到颤栗,却被他发现端倪,以府上三百精锐府兵敲打她。换做九年前,她受不得一点委屈,宁愿与他挣个鱼死网破,也要和自己所爱之人在一块儿。

但毕竟不是九年前了,她已经死过一回,从铜雀台那一跃她便后悔了,为何不好好活着,活着受点儿委屈也没关系。

于是那一次,她选择屈服,继续装傻,甚至为了麻痹他,在他身下承欢,哄他些淫浪话语。那些时刻,她的身子酣畅淋漓极了,心中却越发恨起他来。

她最憎恶这样的女人,明明她最憎恶的就是这个了。

在他身边一日,她无时无刻不想报复他,却又对他充满恐惧,因为她总是会想起坠在地上时,他在在不远处的冷漠神态,让她撕心裂肺的疼时又心寒得彻底。

她不敢在他面前露出丝毫破绽,害怕被他发现端倪,毕竟他是这样会懂得伪装的人,当初一声不吭,让人毫无察觉的将她送进了宫。这样懂得伪装的人,也会看透她的伪装,她害怕极了,只要她表现有一丝端倪,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再次将她锁进炼狱。

她只能装着,装得好像真的很喜欢他,但是又怎幺可能呢。

“从追款案开始,我便故意引你注意曹宗麟,梁衍先一步让皇帝下旨也没关系,因为曹宗麟从不会为这些恩惠低头,倒是你有意无意救了曹夫人一把,引他门拜访,正好如我所想。但怕你猜疑,故意逗留后花园吸引你的注意,让你以为我想翻墙逃出去,我不是真是个傻子,你派了那幺多府兵,我逃得出去吗?”

“那几日我爱吃栗子酥,你买了许多回来,我想你会拿这道糕点招待曹宗麟,那他就忍不住会喝茶,我便趁机掉包让他一饮就知蹊跷,向梁衍通风报信。谁知道这样也不行,但没关系,我还有更好的法子。”

“在你病重时我悄悄下毒,又为了让他们相信故意伏在你床头痛哭,其实我巴不得你死,死透了最好,他们也傻信了我,放我出府。可光这样我逃不掉,没办法只能在叶先生门前跪了三天。”

“我被折磨得快死了,心里就在想,   为什幺,为什幺你还不死,你活着只会害人……”瑶娘轻轻的笑着,眼里含泪畅快淋漓的说着,好像只要发泄完了,她对他的恐惧会少一点,这样能狠狠的报复他。

陆演忽然低低的笑了。

他低声笑着,笑声透着沙哑,缓缓擡起眼看着瑶娘,脸上毫无笑容,“为什幺要告诉我,一直瞒着我,瞒我一辈子不好吗,装个傻子不难啊,明明之前你都可以做到……”

他猛地扑上前,双手掐住瑶娘的脖子,双目充血死死盯住她,仿佛野兽撕咬猎物的前一刻,阴沉而充满血腥,咬牙切齿的低喊,“为什幺,为什幺啊?”

瑶娘亦红着眼看他,脸色渐红,抿唇不说话。

“为什幺!”陆演眼角都红了,死死抓着她的脖子。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

之前装傻的时候都不曾。

印象里,甚至一直以来,他都是温文尔雅,就算动怒也极力隐忍,他本就是生性内敛,极会克制的一个人,现在被她逼到欲生欲死的境地。

可她呢。

当年他与青王勾结,为了给他大开方便之门,为了蒙蔽桓帝,就将她献进了宫里。后来也是为了所谓的大局,罔顾情谊,眼睁睁看她被逼到自戕。

她还没有见到战场上厮杀的丈夫回家,自己的孩子尚未出世,还未见到江山安稳,活生生被踢到了阴曹地府。

他对她又何其残忍。

瑶娘脸色红得发烫,几乎窒息死过去。忽然她脸上多了一份冷意,陆演用他逐渐冰冷的手摩挲她的脸颊,目光温柔得能溺出春水,他专注而期盼的望着她,盯住她紧抿的唇间,“你可有……”

他双目泛红,克制地闭了闭眼,用平静的口吻问道,“你可有一刻对我动过心?”

瑶娘眼里的泪意一点点退去,双目变得干燥而冰冷,她缓缓道,“没有。”

他从英国公府后门将她抱起来时,喝交杯酒时,因为她渐渐喜欢上甜食时,将她咬到的铜钱好好收起时,对伺候她不周的婆子动怒发火时,她没有动过心。

从来没有。

他对她再好,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变态。

……

今夜难眠。

陆府。

屋里动静不断,只有男人的粗喘,叫骂,哀求,又隐约有哽咽,到了最后只剩下闷头猛干的啪啪声,等到动静都熄下去,屋里又寂静了一般,主子没叫水,婢女们也不敢造次。

众人艰难熬到凌晨时分,以为大人上早朝而起早,却没想到这一天里,从凌晨到晚上大人和夫人根本没出过屋,两位主儿刚刚大病一场,伤势重得很还需要静养,还没想到大人连这些天都忍不住,使劲儿磨着夫人,又听屋里却还是只有大人插干小穴的动静,压根儿没女人的声音。

婢女婆子心里道嘀咕,有大胆的趁递膳食的空档儿悄悄往里瞥一眼,却是屋门刚开一条儿缝,便伸出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将食盒接了进去,而门缝里只有男人衣衫大敞而露出大片的胸膛,白皙的肌肤上遍布暧昧的咬痕,以及裂开泛血的浅疤。

往后两天里,两位主儿更没有迈出屋一步,更未从叫水叫膳,换洗干净的纱布,但屋里的动静却彻夜未停,二人就这幺不眠不休的折腾了两天两夜,到第三日婢女忍不住敲门,但始终没有人应。

“大人再怎幺放纵,身上的伤也不能忘了,这,这叫个什幺事?”

婢女聚在庭院里窃窃私语,忽然见到王管事和东明一起走来,忙止住话。

“都下去。”王秋庭吩咐道。

婢女婆子一应退下。

潇湘院空荡荡的,花丛绽放,满院子飘香,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麝香气息,以及掺杂着一股化不开的血腥气。

床帏剧烈晃动,仿佛随时塌陷,就见男人压着女人的后背,从屁股缝里狠狠肏干,一下下的快将她顶出床榻。

女人大半身子蜷缩在皱巴巴的帷帐里,两腿间紫红色的粗棍猛干着,上半身被两只大掌死死禁锢着,压根儿不能动弹,一对因为被插干而弹跳的白乳儿更是死死压在帐上,帐面都往床外边儿鼓出来一截。

要是这时候有人进来,轻而易举就能看到浅纱帐面上印出两只白白软软的奶子形状,男人双手捏住挺立的红豆,用力往外拉扯,女人吃痛,却紧抿着唇不喊出一声儿,结果引来男人更猛烈的肏弄。

于是帐面上渐渐氤出一团一团的血红,越来越多,将那薄透的纱帐几乎打湿了。

更触目惊心的是,床底下堆着的凌乱衣衫,有女人的肚兜,亵裤,男人的外袍靴子,几乎都沾满了鲜血。但都已经凝固成了暗紫色,显然时间已久。

滴答,滴答滴答……

床上又流出了一些。

男人女人的白浊淫露,口水,血水,汗液,浓浓的腥涩气息散不开。

四天了。

已经四天了。

陆演把她拘禁在屋里不让她出去,而他也从未出去过一步,日夜占有她,肏干她,甚至在肏她的时候伤口忽然崩裂,鲜血从他的肩膀上溢落,他脸色煞白却不知疲倦肏她。

恍惚间,她眼里都是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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