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玉今年52岁,精神气极好,一把扫帚是耍得虎虎生威,直接把上门道歉的少年和屋里的细灰一起扫出门外。
“陈奶奶,陈奶奶,我知道错了。”乔感碰了一鼻子灰,不甘心地又在门口嚎了几嗓子,做足了戏,然后拍拍裤脚上的灰无所谓地朝家的方向走回去。
他本来也不是真的想来道歉。
在他看来他不过是个惨背锅的。蒋梨是自己掉下了石像摔破脑袋,他当时手都没有碰到她。而且他哪能想到这个小家伙胆子这幺小,明明敢偷偷爬上挺高的石像,却被他一伸手吓掉下来,这能怪他吗?
乔感磨了磨下巴,心想,自己这张从小到大都算备受上至80下至3个月女性喜爱的脸在蒋家一老一小那儿都如此不受待见,也是挺让人憋屈的。
乔家和蒋家都住在一楼,离得不远不近,中间正好隔了一条把小区分隔成左右两片的大柏油路。
乔感年纪不大,腿已老长,没三分钟就走到了自己家楼前,擡脚进去。
客厅里,他那向来成绩优异,风姿优雅的便宜哥哥正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书。他站在门口歪头一看,居然还是数学书,忍不住一阵牙酸。明明是和他一样随便翻翻书就能考满分的人,乔惑却确总能在人面前装出一副勤奋刻苦的三好学生样,虚伪得一批,然而大家都吃他那一套。
只有从小偷偷吃亏到大的乔感知道,和乔惑比起来,就他肚子里那点坏水,顶多算只小黑兔。奈何乔惑会伪装,风评不知比他好了多少。
乔惑瞥了眼门口的便宜弟弟,翻了书页,“道完歉了?”
“嗯……”乔感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在玄关换下球鞋。
“感感回来啦,”听到客厅里动静的文秀连忙从厨房里走出来,边在围裙上擦着手边期待地问乔感,“陈奶奶说什幺了吗?”
“……就没说什幺啊。”乔感尴尬地摸摸鼻子,看到妈妈失望的眼神,赶紧补充,“我真的已经和陈奶奶说了对不起了。”
“唉,你这孩子……尽会捣乱。算了算了,等会饭好了叫你来吃。”文秀做姑娘时就性格软绵懂事,嫁人生子后更是在家里包揽家务,伺候婆婆,照顾孩子,每日操劳。
她平生只愿一家人能都健健康康,和和美美,日子过得平淡还是富贵都无所谓。所以无论是对出门在外,多年不归的丈夫,还是对成日游手好闲,在家作威作福的婆婆,虽然心里难受但也是毫无怨言。她是真的温柔善良,即使是对顽劣的小儿子多次失望,也是狠不下心来斥责他,只能旁敲侧击着让他去给人家道歉。
看着妈妈眼神黯淡地回去厨房,乔感心里也堵得慌。乔惑坐在沙发上没再看书,而是擡头冷冷地看着他,像是要扒掉他一层皮肉一样刺骨,火上浇油地张嘴吐出七个字,“浪费粮食的废物”。
“管你屁事!”年少易激的乔感暗磨后槽牙回以狠狠一瞪,憋屈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摔的震天响。
文秀在厨房里听到动静,手上菜刀一顿,叹了口气,又接着切菜。自己的小儿子,怎幺性格和他爸爸一模一样呢?
乔感郁闷地倒进被子里,在枕头里闷到呼吸困难才放自己自由,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他毕竟不是他那真正冷血冷情可以抛下妻儿去北方闯荡多年未回的父亲,他真心爱他的妈妈,他希望她天天快乐幸福。
然而这次,他又搞砸了。
乔感向来有着和野兽一样敏锐的感知,最近他总是好像能嗅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气息。所以以往日日捅天入地的他已经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在学校架不打了,课不旷了,还在数学考试里拿了个一百分,把妈妈乐得开心了好几天。
现在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他现在又成了妈妈眼里前途未卜的问题少年。
都怪蒋梨那个小鬼,乔感磨了磨后槽牙,在心里给蒋梨狠狠算上了一账。
小蒋梨不知道她已经给狼惦记上了,正睡得迷迷糊糊地听到门口有动静,爬下床踢踏着拖鞋找奶奶要抱抱。
“唉,囡囡,乖囡囡,睡醒了没,从床下爬下来?”陈奶奶抱住找到自己的蒋梨,低头在她睡眼惺忪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怜爱地问。
“没有睡醒,奶奶刚才那是谁啊?”蒋梨眯着眼睛在奶奶怀里就要睡过去,睡得红润的小脸上额头贴了一大块白色纱布,圆眼流出困倦的泪水,小小粉唇直打哈欠,看着就让人稀罕又心疼。
陈奶奶就是稀罕自家的小孙女,抱着她温柔地哄摇,“是一只大灰狼。”
“门外有大灰狼?”蒋梨立马害怕地缩到奶奶怀里,抓着奶奶的衣服直抖,不敢朝门看了。
“不怕不怕,奶奶把大灰狼赶走了,乖囡囡接着睡,不会有人来吵你了。”
在奶奶的轻拍和摇篮曲中,蒋梨放下心,又接着睡了过去。
(为了证明浪了一天的我没有摸鱼,悄咪咪地放出了约1/5的邻家坏哥哥番外,挖坑必须填,等我今天的爆肝更完,亲们/捂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