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间屋子的三楼,此时夜深也还未熄灯。
“要我说许陌君也是沉不住气。”穿着水蓝色衣袍的男子大喇喇靠在本属于祀柸的太师椅上,鞋都没脱,蹬在椅边的茶几上。
他斜挑了眉看正裸着上身抹跌打酒的祀柸,又道:“你怎幺任他打你了?”
男子袖口团的几簇云纹正在他手腕间摇摇晃晃,祀柸瞥了眼他不羁的姿势,手上动作不停,不咸不淡回道:“宁公子也是闲适,有心思管我倾城坊里这些事。”
宁衍嘁了一声,小小吐槽一句:“无趣。”
宁三每日前来倾城坊为了美貌男子失魂落魄的事自然在将军府引起一阵风波,自小与她亲近的宁衍得知之后便主动来打探一番。
他在家中排行第五,见不得双十年华的姐姐还未婚配,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倾慕之人,对方却已经有了婚约。
“两人明明从无交集,怎幺可能订下婚约呢。”调查之后的宁衍更是怀疑这一切都是祀柸的托词,恰好他与许陌君相熟,便决定先来找他了解情况。
谁料到才进倾城坊两天,便有了这幺多事端。
而祀柸早已知道他是将军府的五公子,居然在深夜把他叫到了房里。
“我知你是为了姐姐而来。”涂完药穿好衣服的祀柸,也不对宁衍客气,直接坐在太师椅对面的椅子上,“宁三年纪不小了,以大将军的条件,什幺样的好男子找不着?”
言下之意,是让宁衍不要在他这里浪费时间了。
宁衍讥讽一笑,“腾”坐起身体:“我阿姐喜欢的就是你,你不直白一点告诉她你的想法,居然编出来有了婚约这样的鬼话?”
“婚约是假。”祀柸大方承认,“可我与她确确实实签了约定,白纸黑字,也是算数的。”
“嘁。”
“我已经拒宁三小姐于倾城坊外有六七日了,若是五公子再劝劝,想必她很快也会放弃的。”祀柸轻勾嘴角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
宁衍也知道再待下去说不出所以然,冷哼一声准备走。
“对了,”似是刚刚才想起来一般,祀柸又道,“五公子若是真心想在倾城坊里接客,便要照着规矩来,若是要走,付清赎身的银两便可。”
回应他的只有木门被用力关上的声响。
屋子里安静下来,祀柸这才敛了表情。
吩咐没有收拾的床铺仍然凌乱一片,保持着他晚上离去时的模样。
被褥上是已经干涸的精斑和淫液,还有点点血迹。
我回到屋里喝下了沫涩给的药,本以为难以入眠,没想到身体刚沾上床榻,便睡过去了。
“你喜欢我?”刚将一头黑发挑染成靛蓝的男生停下脚步,转头看舔着冰淇淋一脸人畜无害的少女。
“什幺?”我压着自己怦怦跳的心,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告白,此时正在用拙劣的演技来掩饰。
白画梨双手抱肩审视的看了我两眼,盯着只有一点起伏的乳沟缓缓摇摇头:“嗯哼,没事。”接着便又迈开步子,根本没在意女生已经被落在了身后。
天气好热。
樱花口味的冰淇淋一点点融化,从华夫筒的边缘往下流。
桃粉色像是少女恋爱心情的眼影也有点晕开。
我也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胸脯,嗯,确实不大。
因为不常穿高跟鞋而隐隐作痛的脚踝,在犹豫片刻后还是紧紧追上男子的步伐。
没有被直面的告白,就等于失败了吧。
虽然如此——
“唔......”下体被狠狠贯穿,男子有爆发力的腰腹正在用力。
匍匐深陷在被子里,只有臀部被擡起接受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酥麻的感觉从腰肢扩散开来,激的整个身体都是性爱的快感。
“啊...啊...啊......”我随着男子的动作一下下轻叫,声音像小猫叫春一样,挠的人心里痒痒的。
他俯低身子轻咬我的后背,舌头巧妙的没有在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吻我。我恍惚的想。
似乎察觉到我今日状态不对,白画梨匆匆就结束了性爱。
装满精液的避孕套被扯下随意扔在地上,他从洗手间里冲洗了一下身体,拿过来毛巾温柔的替我擦拭下体。
我埋在被子里平复呼吸,攥了一小块被角在手里。
“怎幺了?”
身后有人拥过来,男子身上由于刚刚冲凉有点冷,贴上我的身体冰的我一个激灵。
“画梨你呐......”我斟酌了一下用词,仍旧背对男子,不敢让他看见自己脸上忧郁的表情,“是对伴侣要求很高的人吧?”
他迟迟没有回答,感觉到有点不对的自己没敢回头,又往被子里埋了埋。
“每个人对伴侣的要求都很高。”他说。
我忽然生出了逃避的念头,不想再继续追问他,如果下午的那句我喜欢你,是真心话的话,他会是什幺态度。
“你想谈恋爱吗?”
安静的房间里,他这样问。
瞪圆眼睛,我瞬间转过身体,小心翼翼打量男子的神情,并没有嘲讽和戏谑的意思,是认真的。
“...可以吗?”
即使攥着被子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戳到掌心的肉,四目相对,我的眼里是期待与不安,他的眼里是审视。
似乎发现两人沉默的时间太久,作为回答的一方他终于给出答案:“可以的。”
抑制不住的笑意从听见这句话的一刻就绽开在脸上,我挤到他身边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画梨果然最好了。
从单恋变成炮友再到女朋友的过程,不赖嘛!
这样想着的我,是傻瓜。
到了倾城坊之后,看身边多的是富家小姐爱上伶倌的事,作为这里的人自然也和他们聊过天。
无一不是痴情与现实的较量。
喜欢一个人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将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