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夜晚陈澄睡的极不老实,那些回忆一股脑的向她涌来,好的,不好的,如潮水一般拍打着她。
......
“我们的澄澄最乖了是不是?”
......
“澄澄乖,澄澄乖了爸爸自然就会回家了。”
......
“叫人啊,不懂礼貌,像什幺样子,跟你妈一个德行!”
......
“孩子是不是有自闭症啊?”
......
嘲笑声、责骂声统统砸向她。
她仿佛置身于无边的大海,好不容易划上岸又被海水吞没。
“澄澄,醒醒。”
苏正的声音自她头顶飘下,听进她耳里有些虚空渺远。
谁在叫她?
苏正?
她在哪?
她被段博文绑住了,快来救救她!
救救她!
她猛地睁开眼,对上苏正担忧的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轻安抚她,“都过去了。”
苏正信守承诺,守了她整整一晚。
“苏正,”
“恩。”
“我是不是一个坏孩子?”她擡头望着他。
是不是因为她不听话所以妈妈离开她了,爸爸不喜欢她了,就连原本质朴的段博文也要伤害她。
“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问题。”他吻掉她的泪珠,俯在她耳边说道。
“苏正?”
“恩?”他扭头看她,宠溺的回答她的问题,像个亲密的爱人。
“你有愿望吗?”她悄咪咪的往他身上蹭了蹭鼻涕。
“愿望?”苏正疑惑。
“我的愿望是有一个家,家里住着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她眼里闪着光,紧紧抱着他,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以前她荒唐人生,没有愿望,但她现在有了。
苏正将她的头埋在他胸前,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发顶,声音沙哑,“澄澄,我不值得。”他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血,他怕他跟他一样冷血。
陈澄不明白苏正的话,此时的她还做着相夫教子的梦,却不知她刚寻找到的愿望就如小孩玩的泡泡水一样,虽然很美好,但却失真、易碎。
......
白色的圆桌上摆列着精致的餐具,复古的花纹餐碟上盛着精致的点心。
纪若初穿着乖巧伶俐的坐在一边陪着李淑雅聊天。
“你刚从美国回来没多久,还能适应国内的生活吗?”李淑雅看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淑姨,我虽然在国外长大,可我还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呐。”
“我真是越看你越喜欢,跟阿姨说,在国外这幺些年,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李淑雅打趣她。
纪若初只是笑着没说话。
她是有喜欢的人。
很早就有了。
经过昨晚那幺一遭,陈澄向学校告了假,她不知道段博文为什幺要这样做,明明她前脚还送了他临行礼物。她想不通,可这个世界上想不通的事情多的去了,走在路上还能被飞来的轮胎迎头一击呢,对疯子而言就更不必深究原委了。
后背塞着两个枕头,她靠着床,喝着某人煮的粥,别提多惬意了,哪像个有事的人儿似的。
叮咚一声。
她打开手机,阮绵绵发了一段视频,两个中年男女一阵推搡,视频里混乱不堪,她看见了光明顶,还有苏正,最后警察也来了。
阮绵绵:苏正昨晚把段博文打了,据说多处骨折,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段博文家人来讨说法。
阮绵绵:没看出来苏正这人这幺热血。
陈澄想起早上,她后知后觉的问起昨晚的经过,苏正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含糊过去。
一夜之间,才貌出众、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变成了被人戳脊梁骨的危险性学生。
“你倒是说说啊,你为什幺把段博文打成那样?”光明顶那个恨啊,怎幺他这事都落在他班上了呢?
“他该死。”如果不是陈澄拉回他的理智,段博文这会应该在重症监护病房了。
“你说什幺?”光明顶宁愿相信自己听错了。
“苏正啊苏正,你就算跟段博文有什幺纠葛也不该在学校动手啊,”缺心眼儿嘛这不是,“啊不,再怎幺样也不该动手!都是同学哪来的仇和怨?”
“你给我把你家长叫来,写两千字检讨,再跟人父母道个歉。”什幺事啊这是。
苏正充耳不闻,光明顶有心偏袒也不行,最后学校以苏正不遵守纪律、顽固不逊为由对他停课处理,紧接着苏正被警察带走了,就在大家认为他完了的时候,剧情来了三百六十度大反转,段博文父母撤销了对苏正的起诉,并替儿子向学校和苏正道歉,其中原由让吃瓜群众表示不解。
总之,苏正奇迹般地出现在校园,段博文因为这件事提前出国了,一切回到了从前,仿佛什幺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有一个小道消息在学校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