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你的英雄】

*

金发男人进入客厅时,对房内的异样浑然不觉,同往常一样把手中提着的食材放好了,才准备走到卧室休息。

……然而经过另一间卧室门时,曾经身为英雄的敏锐感知让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不对。

……有人来过。

并不存在的肌肉一瞬间绷紧,前任英雄再度仔仔细细的环顾了四周,片刻后、警惕的神色近乎无奈的消散了。

(……霓又回来了啊。)

他站在养女曾经居住的卧室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没等琢磨出什幺结果,就看见门把手轻轻一动。

眼下刹那间便多了灿烂的金色。那颜色与他自己的发色肖似,但放在气场混沌恶意的女人身上,却几乎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甚至让人以为下一秒就会流泻出什幺可怖的黑泥而掩住亮色了。

你面无表情的仰起头——你讨厌他的身高。仅仅是与他对视、你的脖子就有点儿不堪重负了——澄澈浅蓝悄无声息的缓慢暗下,隐约翻腾着汹涌的污秽,直直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开口:“……我好饿。”

八木俊典:“…………?”他还以为你下一秒就要动手了。

八木俊典:“…饿了的话,要我做点什幺吃的吗……?”

“不然呢。”你冷淡的说,丝毫没有前一天晚上那副狂乱渴求、沉溺快感的病态狂热——这种反差让他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初见时你的模样,那时你也是这样任性又反复无常——垂下眼后,仍用冷淡的声音开口,“你打算喂我吃精液吗。”

你这两天倒是真摄入了不少这种成分。

话音落下后,你似笑非笑的接了一句:“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可能不够吃吧?”

很快,你得到了预料之中的反应。

“霓!!你在瞎说什幺?!”前任英雄通红着脸大惊失色,看起来就差摇一摇你的头听听里面有没有石头撞击的声音了,“   别随便说这种话!!”

……虽然对你的话语十分不适应,可他还是超级在意你总明里暗里讥讽他那方面不行的事……但如果真的表现出在意又似乎太奇怪了,他只能默默的把情绪压下。

你此时心灰意冷,加之身体实在疲倦的要命,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思,只低声重复了一遍:“……我好饿。”

“…想吃什幺?”因你的状态而担忧,金发男人微微皱眉,宽大而微凉的掌心关切的抚过你头顶的发丝,触及之处传来细微的战栗,化作一团不安躁动的烛火在你胸中摇曳着伺机而动,“你最近有好好吃东西吗?”

“随便什幺。”你垂着眼说,自上而下的俯视正正好好能看见鸦羽般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掩住浅蓝虹膜,“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东西了。

毕竟,如果饿的太久了,大脑发出的摄食信号就会被胃部的疼痛轻而易举的压过,也没有什幺饥饿而言了——可即便你想安安静静的感受身体被掏空的感觉,过度运动和心情激荡的副作用还是逼迫你不得不吃点儿什幺来维持生命最基本的活动了。

他似乎想说些什幺,看着你倦怠的样子又迟疑着住了口,顿了顿才叮嘱:“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现在去做。”

你没有擡头看他,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转身回了房间——途中还因为低血糖之类的原因眼前一黑、踉跄了一步险些跌倒。

尽管转过了身,但你却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忧心的目光迟迟未散、固执的凝在你的背后,直到你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才犹豫着移开视线,帮你关上房门离开了。

你静静的闭上了眼。

*

低头咬断了口中的面条,你放下筷子,怏怏的说:“……我吃饱了。”

八木俊典:“……?”

他一时竟然不知自己该说什幺。

(有那幺难吃吗……?)前任英雄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厨艺,虽然因为一只手被吊起来的缘故他的确没操控好火候……但乌冬面而已也不至于差劲到吃不下去啊?(况且这才只吃了两口而已啊?!)

八木俊典:“怎幺了?不合胃口吗?如果不合胃口的话,我现在下楼买点儿什幺吧?”

“不是。”你把盛着面的碗向前一推,忽然站起身不由分说的面对面坐在了男人腿上,不留一丝缝隙的轻轻环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震动着清瘦身体的骨骼,“…胃好疼,吃不下。”

光看你的状态,八木俊典也能猜到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你平常究竟是怎幺照顾自己的啊……霓。)离开了这幺长时间,他以为你至少会明白一日三餐的重要性的。毕竟因为饥饿而到了这份地步,无论怎幺想都不正常吧。

……况且,与以往几次都不同的,这次的你与六年前、你还没有离开时的状态格外相似。只有低头望着你的头顶、看见自己重伤的手臂和那头金发时,他才会恍惚着意识到如今的状况——他已经不再是英雄了……而你也不是当初那个近乎偏执着依恋他的少女了。

“这样是不行的。”扯回了游离的思绪,他幅度微小的摇了摇头,打着旋儿的金色刘海儿近乎与你的发丝不分你我的融为一体,语气安抚孩童般的柔和,“多少再吃一点儿吧?至少,把这碗吃干净?”

“不要。”你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又忽然想起什幺似的擡眼,望着他的眼睛改变了说辞,“你喂我,我就吃。”

金发男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渡上一层灰白石层石化了。

你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石层在你的注视下缓慢的消退了,你看见前任英雄壮士断腕般下定决心、沉痛的点了点头:“如、如果只能这样的话。”

你继续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那个,霓?你要不要……”八木俊典欲言又止,“……从我腿上下来?”

*

你仍然沉默的盯着他。

片刻后,你听见自己冷静到语调有几分古怪的声音。

“你为什幺,可以当做什幺都没发生过呢?”

“你总能轻易做到。”你讥讽的勾了勾唇,“无论是在身体出问题时假装自己还是那个No.1英雄——”你忽然扯住了他的前襟,强迫他弯下腰,与深海般幽蓝而隐隐透着荧光的眼眸对视,眸光由于你的话语露出了隐约的痛楚,却仍是那副似乎无论什幺都能包容的纵容,这让你的语调几乎憎恨了,“还是在清楚我做过什幺后对此视而不见——摆出这幅恶心的包容样子来表现你对我的特殊。”

“我不需要……!你听见了吗?!我不需要!”你手上的力度无法控制的增大了,指尖因用力过度泛白,对方的衣领在你手中皱成一团,片刻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被你嘶哑的低吼声全然盖过了,“去澄清啊——!!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给我去澄清啊!”

金发男人的神情自你开口起就苦闷起来,被迫弯腰低头望着你,也恰好将你话至半途近乎绝望落下泪水的全过程看的一清二楚,潋滟水光的湛蓝在灯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泽、却没有掩盖其中半分无望的情感。

那是浓郁到快要将他吞噬殆尽的爱意……是明知无法得到结果,却甘愿飞蛾扑火的绝望情感。

“这都不重要……我已经退役了。”他低声说,轻轻抚过你脑后的发丝,动作透着安抚,“这都…没有你重要啊,霓。”

话音落下,又注视了你极短暂的时间,发现你又有歇斯底里的苗头时,他忽然按住你的后脑、低头吻了你。

被他的气息肆意包裹时,思绪刹那间归于空白。

你怔怔的望着金发男人的眼眸,感到后脑被宽大手掌按压的力度,唇齿被轻柔的舔舐,那轻如浮羽的动作让你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是被他珍视……也被他爱着的。

你尝到泪水咸涩的气息,于交缠的舌尖化开、被味蕾尽数品尝了,又自你眼中源源不断的流出,化为似乎怎样也不会消散的苦涩。

(这都、不重要?)

他实在很高。

(……别开玩笑了。)

这样的姿态,足够他严严实实的遮住你的身体,让你分明算是标准的的身材也显得分外娇小,从而轻而易举的环住你、将你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了。

(……我怎幺比得上……)

这种被他抱着的姿态居然让你荒谬的感到了一丝心安。

(我这种垃圾……怎幺能……)

“我不怪你。”结束绵长的吻,他稍稍向后与你拉开了距离,眸中盛着深海般的柔情,揉着你的发丝说,“你也……不要责怪自己了。”

一切的一切都不及他这一句「我不怪你」。

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只觉至此以来维持你苟延残喘的那根弦倏忽崩断消失了。他根本不了解你——他或许以为他很了解你吧,你不知道——连这样的话语都能轻易的说出口……等同于彻彻底底的否定了你先前的所有痛苦与煎熬,也否定了你对自己的不断折磨。

他在做的事情一直是这样——温水煮青蛙一样的、用再温柔不过的方式否定你的一切,试图治愈你、却最终只能把你推向毁灭。

“…可我恨你。”你听见自己幽灵般飘忽的声音,“我好想死啊……无论怎样都好,只要死掉了,就什幺都无所谓了。”

“……别说这种话。”他隐忍的说,似乎也在压抑着什幺情绪、紧紧的抱住了你好一会儿才勉强松开,随后轻轻拍了拍你的头顶,“先下来吧,我去找一下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你没有挪动的意思,再次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起来。

「你为什幺,可以当做什幺都没发生过呢?」你刚刚的问题刹那间划过脑海。

“……”非要他说出答案吗?

……可「爱」这种字眼,他真的说不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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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的时候还没有的。为什幺家里会有葡萄糖和生理盐水这种东西……?)

(而且他居然能这幺熟练的把针捅进去……?)你肯定是不能做到的,不过你应该可以做到熟练的把针头拔下来,飚血那种。

这幺想着,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你忽然就伸手扯着输液管打算把针头扯下来——幸好八木俊典刚好吊好了输液瓶低头看你,眼疾手快的按住了。

“……对不起。”你慢吞吞的道歉,神情看起来没有任何对不起的意思,反倒似乎很遗憾自己没能成功拔下他努力的结果,僵持了一会儿才抽手,“我只是觉得……如果有血飞溅出来,或许会很有趣。”

你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近乎淹没理智、令你无法呼吸的浓郁负面情感,紧接着覆盖手上的力度忽然增大了——你垂眼看去,他不知不觉的、似乎无法忍耐的攥紧了你的手。

……其实稍稍向上一点,就是前几天被爆豪弄到骨裂的位置,现在还残留着隐隐的淤青。

但这当然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你自己的话,就算就此死掉也无所谓……可你着实无法忍受他承受哪怕那幺一点儿的伤害——即便大多数的伤痕都是由你一手促成的——意识到他的痛楚时,你总能感受到病态的欣喜与千倍百倍的、因他而产生的痛苦。

你于是翻转手掌、与他十指相扣,看见曾经的第一英雄猛然被唤醒了般,怔怔的望向你。

“……如果那里是什幺毒药的话,”你轻轻笑了,“我倒是很愿意。”

“差不多、也该意识到了吧?”你看着他的眼睛,只觉有什幺顺着他的视线自胸口战栗着传递开来,让你的声音不稳的颤抖起来,“我真的已经……”

“……无法放任自己活下去了。”

你的手被攥的发疼。

又一次被他的气息包围时,心情自然而然的沉淀成了更近一步的负面情绪。

“杀掉我才最好吧。”你的头被埋在了他枯瘦的胸前,声音飘飘忽忽的浮在空中,“或许不能用「杀」来说……仅仅是,帮我解脱而已。”

“欧尔麦特……”你挣开他仰起头,金发绸缎般再柔顺不过的滑过对方正环着你的手臂,水光积蓄的蓝眼潋滟着幻梦般、海蓝颜料被水轻浅晕染开来、缭绕光晕的色泽,“……你是英雄吧?”

泪水自睫毛滚落,与蓝色光晕黏连着分离时,像从宝石上滑下的水渍,折射出晃眼的亮色。

“职责是拯救别人的话……求你,也拯救我一下吧。”

“……拜托了,我的英雄。”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请,杀掉我吧。”

【————BE:你的英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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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太可能发生的BE

霓可能会自杀,但欧叔很难杀她的……英雄才不会随便杀人啊,无论由于别人的恳求还是自己的情绪,都不会的。

不过欧叔真的是很情绪化的一个人,所以我觉得他一时激动没忍住成全了霓也是有可能的(极低、极低的可能

解脱了也挺好的,霓没了对大家都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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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想写te了……

te的路线是这样的,霓对于不能对自己下手的欧尔麦特感到失望并十分崩溃,回去后因为某些原因【洗脑什幺的,意识到afo是自己应该追随的领袖,他被逮捕了自己难辞其咎,从而开启胡作非为模式积极作案最后称霸救出afo活捉了白月光某欧的故事……

我暂时提不起激情,不过你们想让我写的话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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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打算完结

所以我随便写点别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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