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不曾注意过自己这个比自己不过小两岁却对着世事皆一副懵懂之样的弟弟。
并非是她不珍视母后因意外而被迫撒手人寰前托付给她也是她自己今后唯一的弟弟,而是她一直谨记父皇教诲为君为帝之道里被反复提及的一句——
谋定后动。
“停云,是为君为帝,凡事必谋定而后动,三思而行。”
“韩子曾言,君无见其所欲。既为帝者,则无喜恶之说,你也不必去亲近任何人——即便他是与你血缘相连的至亲之人。需知,朕对于你也应是如此。”
“不过常言道,君子善择人而用之。荀子曾曰,善择者制人,不善择者人制之也。就好比韩子言种树之说,橘柚者食之甘,枳棘者则刺人。霭霭,朕虽至今已为帝十年之久,却为其父已有十二载。知其慎所树,佯爱人,则恐不得复憎也。尽管瑞儿是同你血脉紧连的胞弟,你也应当用以平常心相待。”
“圣人所以能成其事者,有五:有以阳德之者,有以阴贼之者,有以信诚之者,有以蔽匿之者,有以平素之者。就连曹孟德之人也曾高歌,山不厌高,海不厌其深。周公吐哺,则天下归心。”
最后,父皇深深看她一眼,“方才朕所言不过三思中二思,但于你已然足矣。如今可择行而后动,停云你便细细思量行为何罢。”
她依言点了点头答谨遵父皇所言,但随后却择虚静无事而行,即为老子所言无为而治,道法自然之理。
对胞弟怀有恻隐之心不忍其今后如棋子般为她所用或许是一缘由,但更多地,她却想要行孔子对公西华所言因其材而施其教一般,顺应自然而无需对其揠苗助长。
每日平旦之际便会来三省楼在一旁静观父皇批阅朝折读取各路密文,最后再听学其所思所言之教诲的她深知——父皇的教诲虽汇集了孔孟、道庄、韩非等百家之言谈,但究其最甚所言则为法家韩非、鬼谷子纵横术此类权谋之道。
但君王为政应以德,她曾将书中所言“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一句反复研读,后来偶来翻阅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一言时她才终于放下心来知晓她与父皇不过用之式不同,但终究还是殊途同归其致为一。
致知在格物,以身为先行。记得那个时候,她还因着父皇方才话里对道家所言偏颇过重而迟迟不能得解,但不经意擡眼看见许久不曾见过的瑞儿竟如一只小狗般趴伏在地学着任人骑行时,那一刹那她忘记了所谓的帝王权术君德之道,震怒下命人将在场之人尽然杖责至死。
轻轻牵过胞弟的手的那一瞬,她忽地想起了孔孟所言,“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但现下看来,对于齐家之行无为而治显然不可取……罢了,自己也算饱读圣贤所作之书,不如便让他跟在一旁由孤来教养罢。
……
“你以前很怕朕。”
“哦?是吗——”随着他猛地一咬牙下的话音刚落,底下精瘦的腰胯处便是一记深顶。
满意地看到虞停云跟着他的动作仰首吟哦后,邢瑞忍不住露出一丝轻笑,“没关系,现在不怕了。不过之前还是平等称谓,怎幺突然就开始用尊称了?”
“……可能是我刚刚想起以前的事,之前用习惯了。”
闻言,邢瑞微微睁大漂亮的猫眼,狠狠磨了磨牙在心里一个劲地摩拳擦掌,“看来是我今晚没能让陛下尽兴,所以才能让您分神去想别的事。放心,既然您来了清云宫,我就一定让您满意——”
近来一两周跟着曹庆每日辰时练扎马步、收气吐纳法等日常健身运动显然初有成效,邢瑞发现这副身体已然慢慢达到了自己原有的体能水平,至少现在能翻来覆去换好几种姿势,正常地抱着插坐着插都不觉得累。
当然,大半部分姿势都是他在虞停云困极睡着时趁机摆弄尝试出的。
想到这儿,他便不禁微微屈身向前揽手将她细滑白嫩的腰腹收入怀中,以一种他之前因着她女帝身份从未想过,但此时却忍不住想试一试借以能更深进入她的身体的方式,仿佛魔怔了一般想让他们今后也如这般手腕缠绕,臀腹相连两人从此枝枝缠绕密不可分……
“……瑞儿,你方才也叫的是陛下,用了尊称——”情潮如暗夜下的乌云堆积阵阵翻涌而来,纵然身为白日朝堂之上威严且尊贵至极的帝王,如今也难敌如此姿势相连而生出的快感齐涌。
但虞停云身为女帝的自制力明显胜于一旁闷哼着卖力摆腰的邢瑞,持着柔媚如丝的凤眼轻轻一瞥,明了他们正行着何等大逆羞耻于人前的犬兽相交的姿势时,瞬时柳眉微挑眸光一沉欲起身从他身下逃脱,“放肆……瑞儿,你怎可恃宠生骄,对朕行如此下流……”
妘帝微怒下的离身没有受到身后人的言语或是强硬举动的威逼挽留,反而是被身后肉棒夜夜肏,受其射出精液反复浇灌已然红若蜜桃且不愿就此分离的小穴不仅被猛然拉出一条细长晶莹的银丝,穴口更如汇海溪流一般往下淅淅沥沥滴着他一晚奋力耕耘出的浓厚子孙液。
白日能对红着脸据理力争的朝臣以及繁重国事皆可冷静处理且善用脑间睿智相待的女帝面对眼前此景有些眼黑头疼,只知接受因而在情事上仍属小白的虞停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幺来解释眼下的狼藉,但最终化为无法辩驳进而哑口无言的无声一片。
毕竟她也没想过竟然会留出这般多的男人之物……
“霭霭,别走……”
虞停云听着耳边被瑞儿轻喊出的那个许久不曾听见的称呼,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皇兄……”
眼睛漂亮若猫眼,听觉也异于常人的邢瑞微微竖起耳朵,听清她忍不住低喊出声的人名后,绯红面色猛然一变,“……霭霭你为何要在此时唤皇兄,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比不过他吗?”
想到自己愿意抛开过去并试着接受这崭新的一切就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喜欢妘帝,然而他们曾经远远相隔到——
一个在现代社会,一个则存在于千年前的历史洪流里。
可是纵然只是来了短短几个月,但越深接触于妘帝,他就越能发现她只对他产生的致命吸引力。
吸引到就算是坐在她身旁一下午,静静看着她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笑着同他说上两句,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偷走万统帝忙于征服世界的宝贵工作时间的无耻小偷,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满足他希望能更近一步靠近她的好奇与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