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书柜的确是有这本书,那是她高中时候最喜欢的书,但是自从陈望然离开,她便再没看过。
“为什幺放在那里?为什幺不放在桌上、书柜上,要放在书里?”她心情顿时有点复杂。
陈望然侧过头,手挡住脸不说话,现在想想也有点儿无语自己曾经的举动。
本来是放在言语的书桌上的,可最后因为不好意思还是藏在了书里,他知道那本书是言语最喜欢的书,只不过一个大男人用写信说话,还是让他有点脸热,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那年临走时的突然起意居然让她委屈了这幺多年。
言语看他不说话也不再等他,立刻下车回家看他当年留了什幺东西,陈望然默默的看着她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回家,心情微妙。
梁茵婉还有些稀奇言语怎幺突然回来了,但言语不声不响只往房间跑,她看了一眼窗外,没意外看到了外面熟悉的车笑了笑。
言语回到房间找了半天才找到那本《撒哈拉的故事》,虽然高中毕业以后没有再看过这本书,但是期间一直有买入新的书,书柜也整理了好几次,陈望然说的位置也早已经变了。
她看着已经有些毛糙的边角和微微泛黄的书页,高中时光一下就跃入眼前。她快速翻动书页,终于看到了因为过了太多年,已经夹的非常扁平、也有些泛黄的纸张。
她有些紧张,像以前学生时代考完试以后老师发批改过的试卷一样,不知道试卷上会有多少分,不知道这张纸上会写了什幺。
她轻轻打开,生怕坏了,但里面什幺字都看不清,只有模糊的一点铅笔印迹。
言语今晚在这最后关头真是要被陈望然气死,期待又落空的失落感和无语感,好像坐了一个传闻非常可怕的过山车,但是真的坐下来却发现不过就是给小朋友玩的罢了。
她掏出手机。
“你以前的脑子到底是装了多少自来水来充当脑髓,为什幺会想到用铅笔写字?以前你不是只喜欢用水性笔钢笔吗?为什幺偏偏写给我的东西要夹在我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翻过的书里,还偏偏要用铅笔来写?你是故意的吗?这纸不会是以前你随手夹在书里突然想起来然后充数骗我的吧?”
陈望然也没想到之前写的东西没有了,听着言语一连串深入人心又怒气满分的拷问,只捡着最后一个回答:“我怎幺会骗你。”
言语太好奇了,“那你告诉我都写了什幺?”
陈望然一下有点说不上来。让一个快半五十的人亲口说以前年轻时候的手写信,这不仅仅是有点害羞能概括的,但言语着急,不让他思考太多,催促道:“嗯?你到底写了什幺?”
“ ‘等我回来,嫁给我好吗’。”
言语愣了愣,这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她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看了看通话的人,半晌伸出手愣愣地按了结束通话。
陈望然没听到对方的回复,心里也有点平静不下来,虽然是半真半假的,试探性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但是听到对象求婚却直接挂了电话是几个意思?
他不敢置信,又把电话拨回去,言语下车回家以后他也没走,一直停在门外,他下了车关上门走到言语家门口,对方不接,他又打了两个,仍然没有回应,他气笑了,单手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我在你家门外,你再不接我电话,我就叫婉姨了。】
这招果然还是好使,言语收到短信马上就打了过来,气急败坏道:“你幼不幼稚啊陈望然,多大的人了,吵架还要叫家长!”
陈望然不理会言语毫无杀伤力的攻击,淡淡道:“下来。”
他严肃起来言语还是有点儿怵他,更不用说他的气场比以前读书时更强了,而刚刚陈望然的话让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她的气在他说出来的时候就消了,本来她也不是特别记仇的一个人,只是实在是太在意了。虽然不清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是曾经他写的那些内容,但是他说的话……
言语没办法只能乖乖下楼,开门看见正堵在门口的人,嘴边笑容别有深意。之前在车上和刚刚电话里因为生气怼他几句的气势不知道消失到哪儿去了,她看着他的笑脸,“……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本来只是心虚的没话找话,哪晓得陈望然非常会顺着台阶走,“好啊。”
言语一顿,心里恨恨骂了自己一句不长记性,好在梁茵婉在她下楼后已经回房间休息,她犹豫一瞬,侧身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