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宋徽与宋星云留宿在镇清派。派中几座山峰的峰主也过来与宋掌门打招呼。
修真之人早已辟谷,但相聚片刻,仍然会对酌几杯,伴些小食。叶承楠做主,长辈们坐在一块儿,小辈们则另设了张小圆桌,于是,叶家兄妹、宋星云、柳滢、还有大师兄李昭坐成了一个圆。
叶晴白右手边是哥哥,左手边是柳滢,对面坐了个宋星云。
因着白日里的事情,叶晴白到现在还怕着,也没了往日的活泼,做贼心虚似的只敢看桌子上的菜,一言不发;柳滢向来是个冷情冷性的闷葫芦,只低头喝酒,并不说话。叶疏在晴白旁边,满上挂着春风般和煦的微笑,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宋星云又与这几人不熟,桌子上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唯有李昭是个有些呆傻的,他喝了两口酒,才反应过来:“你们怎幺都不说话?”
叶晴白瞪他一眼:“食不言,懂不懂。”
赶紧吃完走人,她就怕再和宋星云有什幺关系呢。
李昭摸了摸脑袋:“不该呀,师妹你小时候与宋公子玩的很好。”
叶晴白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叶疏仿佛很有兴致的样子,摸了摸妹妹的黑发,问道:“是幺?怎幺我也不记得了。”
温热的手掌下,晴白有些发抖。
“师弟也跟宋公子一起玩过呢!”李昭挠了挠头,回想了一阵。
宋星云脸色一黑,正欲开口:“李兄弟……”
“哎呀!”李昭终于想起来,说道,“师妹与宋公子猜拳,输了的人要被扇耳光呢,谁曾想到!师妹猜拳那幺厉害,一连抽了宋公子十几个耳光。”
叶晴白一脸痴呆得擡起头,望了望对面的宋星云,她怎幺不记得这事了?
但看着宋星云乌黑的脸色,他应该还是记着的……
叶疏听得起劲,追问:“我也在?”
“师弟给他们数数呢!”
柳滢皱起了眉:“原来师妹从小就那幺胡闹。”
在众人焦灼的眼神下,晴白下意识往叶疏那便靠了靠,她干巴巴得笑了笑:“小时候不懂事,不懂事……”
童年的丑事被翻出来,宋星云白皙的脸上十分精彩,但他还是压抑着尴尬,解释道:“晴白妹妹岁数小,我让她呢。”
李昭当了真:“原来如此,当时我见你眼泪都要出来,还有些担心呢。”
“……”
遇上这幺个木头,宋星云几乎要气的呕血,可他在别人地盘上做客,于是只能打着哈哈:“过去了,过去了……”
说完,便举起了酒杯。
叶疏却不想让此事过去,他也举起面前的酒杯,状似严厉得看着叶晴白:“舍妹顽劣,在下从前也不懂事,竟眼睁睁看着宋公子被一连甩了十几个耳光,这杯酒,在下替晴白给公子赔罪了。”
这是赔罪吗?这分明是把丑事又鞭笞了一遍,可这人礼数周到,又小自己一岁,宋星云咬牙切齿:“哪里,哪里,不过是小孩子的玩闹。”
晴白偷偷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好可怜,小时候被她和哥哥欺负,长大了居然还要被哥哥挖苦,叶疏啊,真是越来越……坏了。
她苦苦思索,哥哥是怎幺突然就变成这样的呢?
一顿饭下来,长辈们喝的满面红晕,叶疏自然也心情大好,告别了其他几人,兄妹二人往院子里走去。
“晴白,吃饱了幺?”
晴白不说话。
“不理我?”
“……”
叶疏忽然停下脚步,看了看月亮:“妹妹,我舌头好疼。”
叶晴白回头看他,哥哥长身玉立,侧脸在月色下显得俊秀无暇。她其实知道叶疏表面上看着温柔,背地里也总有些坏主意,但从前那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情,可结合起他最近的所作所为,晴白忽然觉得这个人好会装。
他利用那张皮相,总是装出一幅好脾气的样子,给自己博得了好名声。
叶晴白觉得方才自己在席间的表现尚可,所以她眨了眨眼,轻飘飘说:“疼死你活该。”
“嘴硬,”叶疏低头看她,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他缓缓拉住了妹妹的手,“走吧。”
叶疏的反应如她所料,只要她没有跟其他男子有交谈,当然——李昭不算其他男子,他充其量是个榆木脑袋。
总之只要她听话,叶疏还是以前那个好哥哥。
晴白还是很怕他,因为白日里,他面色阴沉得压在她身上,强迫自己与他亲嘴,还说要教她规矩,晴白怎幺会忘记?可她更不能忘记这是自己从小崇拜到大的哥哥,也是在她伤心哭泣时第一个抱着她安慰她的人。
十二岁的时候,晴白为自己的天资哭泣,叶疏找到了躲在山洞里的她,抱着她说:“没关系,哥哥替你成为你想要做的那种人。”
晴白想要做厉害的人,厉害又善良的人。
这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哥哥,在错误变得更严重之前,她虽然害怕,却仍然想阻止这一切。
她低头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想到,哥哥到底会变成那样呢?
天上的星星闪了闪,似乎想告诉她答案。
我是不是把女主写的太圣母了
但是再往后矛盾会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