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Importance

“拜托，别再折磨你的羽毛笔了。”克丽从《高级变形术指南》里擡起头，无奈地劝解，“这两个星期你已经换了四根，可怜一下那些掉毛的鹅吧。”

伊莉丝神色恹恹地在羊皮纸上涂鸦，“整座城堡变得很浮躁，到处都充斥着春心萌动的怪味，尤其是我察觉你也在谈恋爱之后。”

克丽四下张望，视野中没有平斯夫人的身影，于是偷偷递给伊莉丝一盒巧克力。“谢天谢地，你知道的，我可不是引起骚乱的源头。”

伊莉丝飞快把几颗果仁巧克力含进嘴里，脸上多云转晴。“不，亲爱的，当然不是你。”她厌烦地盯着重重书架间聚集的大批心不在焉的女孩，“既然他清楚自己勇士的身份有多受欢迎，就更应该找个角落一个人呆着，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她就是故意针对威克多尔·克鲁姆。随着三所学校的学生彼此熟悉和第一场比赛的临近，这个名字被提及的次数甚至能与伟大的巫师梅林相提并论。本以为图书馆是最后一片净土，但克鲁姆在这里花费的时间也相当可观，使得那些追逐他的女生们毫不费力就能与他近距离接触。她们把手里的书本或文具“不小心”掉落在克鲁姆周围，在他发扬绅士精神为她们捡起来时，趁机说上几句话，接着和同伴咯咯笑着离开。

这个招数用惯后，克鲁姆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阴沉，但他总没有办法拒绝。克丽看了一眼再次传来骚动的方向，压低声音，“除非回到自己的寝室，否则，他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人跟随。”

同理，其他几位勇士也是如此。没课的时候，塞德里克乖乖留在赫奇帕奇地下室自习，布鲁斯陪着他，抱怨自己“快自闭了”；芙蓉·德拉库尔平时几乎见不到人影，但她一出现，就会引起大范围的混乱——她的媚娃血统让青春期男孩无法控制热血上涌的冲动。

至于哈利·波特……这个“来路不明”的第四位勇士，也是最年轻的一位，他大概承受着比其他对手更多的压力。看看霍格沃茨学生佩戴的“波特臭大粪”徽章就知道了。这个小发明本意是为了支持塞德里克，但向来和格兰芬多不对付的斯莱特林再次展现了他们的敌意，而且成功挑起赫奇帕奇内部的忿忿不平。级长们从低年级生那儿没收了不少，塞德里克还试着把富有攻击性的标语改为“支持哈利·波特”，效果却适得其反。

“说真的，要不是徽章在讽刺哈利·波特，我都以为这是韦斯莱双胞胎的大作。”绿油油的徽章被改成   “波特臭不可闻”，伊莉丝忍不住嗤笑，“毕竟他们有前科。我现在才反应过来，该不会在恶搞你的级长徽章时，他们就想追你了吧？”

她的控诉让克丽只想捂住她的嘴。“求求你，别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你真该找个男朋友转移注意力。”

伊莉丝投来凶恶的杀人目光，克丽慌忙抓起改造失败的徽章躲避。“好吧，我去找弗雷德和乔治，看看能不能弄好。”

韦斯莱双胞胎却故意曲解她的来意。弗雷德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把徽章抛来抛去，“这是什幺？温驯小獾对雄狮的挑衅？”

克丽摊手，“我是带着塞德里克的善意来的。还有，我们虽然温驯，但也拥有力量。”

“又是他，奶油小生迪戈里？”弗雷德毫不在乎克丽瞪他那一眼，反而捏了捏她的脸，“他最近真是耀眼得很啊，格兰芬多也有不少女生打听她。”

“不过那和我们没多大关系，”乔治慢慢地说，“重要的是你可别被他的虚假光芒迷惑了。”

克丽错了——她有点低估格兰芬多的胜负欲，于是心平气和对他们讲道理：“我认真的，哈利·波特才四年级，还不能掌握比较厉害的魔咒。我不知道布斯巴顿的女巫怎幺样，但克鲁姆和塞德里克的胜算都比波特大。”

弗雷德和乔治脸上一模一样的嬉皮笑脸说明他们压根没听进去。“噼啪”一声响，“波特臭不可闻”徽章凭空炸开，化成一片黑烟，吓了克丽一跳。

乔治若无其事地收回魔杖。弗雷德揉揉她的头发，“所以，你真的是来挑衅我们的？”   他的语气半是玩笑半是恐吓，“我们很乐意接受。顺便打个赌吧，迪戈里一定不会赢，赌注待定。”

克丽内心有个小人在尖叫。见鬼，她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

十一月二十四号的午后，第一场项目举行。学生零零散散走到魁地奇球场去，那里已经被改造成一片巨石嶙峋、树林环绕的场地。

等所有观众落座后，魔法部官员卢多·巴格曼宣布，第一个项目中，勇士要在龙的看守下取得一颗金蛋才算是成功。克丽倒吸一口气，“他说什幺？龙？”

布鲁斯手里的喇叭欢快地叫着，脸上的表情却很呆滞，“不骗你们，我家好几代是纯血巫师，家庭成员也很多，但都没人见过龙。”

十来个巫师操纵着锁链，艰难地把一头银蓝色的瑞典短鼻龙引到巨石上。巨龙爬到窝着一堆蛋的巢上卧下，一动不动，看样子很好对付。巧的是，第一位与它对阵的勇士是塞德里克。他刚站到场上，那头龙就警觉地甩一甩尾巴，怒吼一声，喷出不真实的一团蓝色火焰。

玩笑话都被堵在嘴里，所有人屏息凝视塞德里克如何与巨龙周旋。他几次试着靠近巨龙，但要幺被尾巴甩开，要幺被动躲避火焰。不过很快，他找到了窍门，用转换咒把一块石头变成狗，吸引短鼻龙的注意力，再悄悄沿着石壁潜行接近。塞德里克身手十分矫健，他的身影闪现在疏密错落的石缝中，几次之后离巢穴只有几步之遥。他就要探进巢里摸出金蛋时，龙却对狗失去了兴趣，翅膀扇风拍向塞德里克，凶狠地踩落几块巨石，吐出经久不息的火焰。

全场寂静。克丽和伊莉丝互相攥紧，布鲁斯用围巾捂着嘴，教授和驯龙巫师在场地外围严阵以待。卢多·巴格曼观望着，经过魔法放大的浑厚男声突然惊醒所有绷紧的学生。“太棒了！他拿到金蛋了！我得说，这是非常聪明的策略！当然，他脸上的灼伤是唯一不完美的瑕疵。”

伊莉丝擦擦因激动而留下的眼泪，使劲鼓掌，“这位巴格曼先生真该闭嘴。”

五位评委都给出了比较可观的分数，只有德姆斯特朗的卡卡洛夫校长给出的七分让赫奇帕奇席上发出一点嘘声。

轮到芙蓉·德拉库尔时，他们没有那幺情绪化了。布鲁斯恢复了平常神经大条的状态，在媚娃混血的女巫召出水流浇灭裙子上的龙焰时，还很不厚道地痴痴笑了一下。她用更短的时间结束了这场争夺，几乎毫发无伤。威克多尔·克鲁姆又是另外一种风格。他和暴烈的中国火球龙从一开始就剑拔弩张，一道咒语打向龙最脆弱的眼睛。龙因痛发狂，踩碎了巢穴的真蛋，喷出带着黑烟的红色火团。最后克鲁姆抱着金蛋站在最高的岩石上挥舞，他的灰头土脸不影响女孩们的尖叫。

最后是哈利·波特。坦白说，看到他明显比其他勇士小了一圈的个头出现在场上，克丽就不抱什幺期待。卢多·巴格曼异常热情地介绍：“我们的救世主男孩，尽管他才四年级，但他面对的却是这四条龙中体型最大、杀伤力最强的匈牙利树蜂龙！”

她遥遥看了一眼格兰芬多席位，弗雷德和乔治正拉着他们的弟弟罗恩，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瘦弱的身影。波特半天都没有反应，克丽以为他可能有些怯场。不过接下来的事推翻了所有人的想象——隔了大半个城堡，他召唤出他的魔法扫帚，与挣开锁链的匈牙利树蜂龙飞上云端搏斗。场上观众什幺也看不到，陷入惊慌失措的骚乱。布鲁斯也忘了他掉在地上的围巾，举起望远镜朝着天空四处扫视。“我希望等会那头龙不要抓着波特的尸体回来。”

格兰芬多那边却有种诡异的雀跃。弗雷德和乔治不止一次对她说，哈利·波特是最有天赋的找球手，他的扫帚是全校最好最快的……眼下他们兴奋的表情毫不吝惜地展现了他们对波特的信心，克丽却忍不住担心，毕竟那男孩才十四岁！隔着人海，她和韦斯莱双胞胎奇异地对上眼神，耳边所有喧嚣都自动消声，乔治对她微笑，“别怕。”

弗雷德挥了挥手里的狮子旗，“我们会赢。”

克丽笑了，把目光重新投向没有目标的天空。半晌后，一道迅疾的黑影破空而来，笔直地撞向石堆后又拐了个弯——哈利·波特拿到了金蛋，匈牙利树蜂龙在他身后依然穷追不舍。卢多·巴格曼狂喜至极的解说让人以为仿佛他才是刚抢到金蛋的勇士。

这场比赛看得所有学生心服口服。伊莉丝摸着胸口顺气，“在不知道项目内容前，我可能还有些挑战的勇气。看到那条龙之后，我想我还是好好做一个观众吧。”

他们顺着拥挤的人群回城堡。一片嘈杂中，克丽感觉自己和朋友们走散了，身边一左一右贴来两个男生。

“早告诉过你了，哈利是最棒的。”乔治向她挤眉弄眼。

克丽估量一下塞德里克和波特的分数，明智地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如果你们被选为勇士的话，你们会怎幺做？”

“小乖乖，别质疑我们。”弗雷德帮她套上格兰芬多金红两色的围巾，“雄狮绝对愿意在你面前展现一往无前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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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项目将在来年二月举行。塞德里克说要利用金蛋寻找线索，他们几个轮流尝试了不同方法，最终也只能让金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克丽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但时间还早，而且总有各种活动让学生们分心。圣诞节假期前一周，就在草药课快结束时，斯普劳特教授笑呵呵地占用了他们一点额外时间。

“各位小姐、先生，作为三强争霸赛的传统之一，圣诞节那天晚上将会举办一场盛装舞会，目的是让三所魔法学校的师生友好交流。当然啦，对于在成年边缘的你们来说，这会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教授稍擡手平息温室里的骚动，“一个小要求——舞会只对四年级和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开放。当你们邀请对象时，请注意他或她的年龄是否达标。”

“迪戈里先生，”斯普劳特教授看向得意门生的眼睛放光，“作为霍格沃茨的勇士……咳，勇士之一，到时你要和你的舞伴为舞会开场。”

他们回到赫奇帕奇地下室时，被额外关照的塞德里克就决定好了。“我会问秋愿不愿意和我参加舞会。如果她打算和别的男生一起去，我能邀请你们中的一个吗？”

他真诚地看着克丽和伊莉丝。

克丽却在想，她一定会被弗雷德或乔治邀请……也许会吧？伊莉丝似乎看穿她的小心思，主动拒绝：

“塞德，秋可是个拉文克劳。你从去年就开始接近她，她怎幺会不知道你的感情？总之，你放心大胆地表白好了。”她又幽默自嘲，“至于我和克丽，我们还不想因为你被赫奇帕奇的女孩堵在寝室里恐吓。而且，我们还想趁着这个时候检验自己的魅力！”

深夜，两个女孩窝在床上，分别写信请自己的妈妈准备晚礼服。伊莉丝轻声问：“克丽，双胞胎里，你会答应谁呢？”

克丽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不受控制地划下长长一道墨水印。她咬唇思索一会，茫然地说：“为什幺非得答应某一个人呢？我的意思是，舞会这种两两配对的关系在我们三个人里根本行不通。”

伊莉丝撑着脑袋直视着她，“所以，你其实也知道你们的关系不太……不太符合常理？你对我坦白的时候，那股认真劲儿让我以为你的脑子被韦斯莱施了恶咒。”她话锋一转，“想想，你连我也要隐瞒，那对我们其他的朋友呢？对韦斯莱的家人们呢？”

每个女孩都希望有一场完美的校园恋情，只是在克丽这里，情况比较特殊。在她答应弗雷德和乔治的时候，还没想过那幺现实的事——似乎在韦斯莱双胞胎的乐观主义影响下，把当下过得有趣又愉悦才是人生目标。但事实上，要把他们三个的关系在所有人——父母、师长和朋友——面前挑明，克丽不敢想。

弗雷德和乔治也没有主动对她提起出席舞会的事。他们想尽办法催促卢多·巴格曼还债，却不让她和他们一起焦虑。克丽也爱莫能助，索性放宽心享受假期。奇怪的是，陌生的邀约却不请自来，从四年级到七年级都有，克丽统统回绝。

假期伊始，学校少了一大半人，他们悠闲地聚在礼堂一角，一边享用下午茶，一边写作业。“布鲁斯，别笑了。”克丽苦大仇深地瞪着他，“也许赫奇帕奇所有六年级里只有我们两个还没有人约。”

塞德里克和秋·张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这几天他都不见踪影，宵禁前才带着满足的微笑回到地下室；伊莉丝误打误撞认识了一个布斯巴顿七年级，双方都有意进一步了解，那幺舞伴自然确认下来。

布鲁斯不以为然，“我说，我们都这幺熟了，一起去跳个舞也不用害羞。”

克丽在他脑袋上拍一下，“不行！你连交谊舞的音乐节拍都跟不上！”

她低头看羊皮纸的时候，酸涩的感觉突然涌上眼眶。这是被冷落的滋味吗？她自认平时也不怎幺粘着弗雷德和乔治，他们有自己的理想，她就放手让他们捣鼓。也许是她太纵容他们了？要命，她的脑子可没有两个男生灵光，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恋爱，她哪来的招数能制住他们？

摊开在桌上的《巫师的十四行诗》，克丽连第一节都读不下去，心里乱糟糟的。伊莉丝用手肘推她好几下，她才吸吸鼻子回过神。“怎幺了？”

“别伤心，是好事。”伊莉丝了然，羽毛笔指向对面的格兰芬多长桌。

熟悉的男声叫了她好几次。“克丽，克丽！”弗雷德兴致勃勃地朝她挥手，“愿意和我去圣诞舞会吗？”

见鬼！他怎幺喊那幺大声！周围零散分布的学生都好奇地盯着克丽。哈利·波特一脸佩服，韦斯莱的小红萝卜头弟弟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布鲁斯的表情和罗恩·韦斯莱如出一辙。“韦斯莱？他居然叫你的小名？”

弗雷德还在等她，十分笃定她会答应；乔治笑得古怪，似乎他准备好要和他的兄弟抢舞伴。很好，她不能露出丝毫怯场的情绪。克丽深呼吸，撕下一张羊皮纸，用力写了一句话，用魔杖指挥折成纸飞机的小纸片过去。弗雷德接住，随意瞄了一眼，笑容咧得更开怀了。

“收到，级长小姐！”

“啪”的一声，克丽没好气地合上书，起身走出礼堂。伊莉丝在她身后悠悠提醒布鲁斯：“这下你是赫奇帕奇唯一一个没有舞伴的六年级了。”

克丽抿紧嘴。弗雷德和乔治能不能陪她去舞会，还得看他们晚上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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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女级长浴室里怨气很重。弗雷德和乔治乖乖站着听克丽数落，“你们也太大胆了！全校都认识你们，可是我不一样，被不熟的人盯着，简直尴尬得要命。”她委屈地说，“要请我去舞会，寄张小纸片就好了，我不可能拒绝你们。”

“对不起，是我们错了。”乔治却没有多少道歉的意味，阴险地说，“可如果不让人知道你有男伴，还有多少男生要邀请你呢？”

“来找我的大部分都是刚变声的小男孩，他们能有什幺威胁？”克丽头疼地按着额头，“我倒是希望能遇上成熟帅气的男生，只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弗雷德听到后一句话就炸了，“我能理解为你批评我和乔治不够成熟和帅气吗？”

克丽顺着他的话呛声，“帅气是有的，但还不够稳重！”

她想自己一定气得耳朵都涨红了，真奇怪她为什幺要跟他们闹，也许只是为了发泄过那点微不足道的怒火。她装模作样咳了一声，“好吧，我已经教育过你们了。你们有什幺意见，可以提出来。”

两个男生也不说话，双手抱臂深沉地盯着她。克丽等了一分钟，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既然没话说，那就……晚安？我们舞会上见？”

她伸手拉浴室门，另一只手被拽住。弗雷德咧嘴笑得十分欢快，“哇哦，刚刚我以为小獾终于学会向狮子示威了！结果她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闭嘴，弗雷德，你被撤销和我跳舞的资格了。”克丽冷着脸打掉他的手，飞快钻进走廊的黑暗中。

乔治追上来，脸上得意洋洋。“我说，克丽，别忘了你打赌输给我们的事。”

克丽捂着两边耳朵疯狂摇头，“我不承认！是你们自己要打赌，我没参与到赌局里。”

被他们这幺一插科打诨，克丽都忘了自己下午还没出息地掉了眼泪。弗雷德和乔治继续打打闹闹着送她回寝室，突然在走廊拐弯的地方迎面遇见第四个人，他们马上挡在克丽身前。

“嘿，漂亮男孩，”乔治很不客气地说，“这幺晚才去洗澡吗？”

克丽感觉不妙，从他们中间穿过去，结果撞上塞德里克惊奇的眼神。他湿答答的头发还滴着水，校袍下裹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克丽猜他为了解开金蛋线索已经走火入魔，连洗澡也不忘带上。

“是你，克丽，”他开始发懵，似乎不敢相信和韦斯莱双胞胎在深夜鬼混的是她，“你在夜巡吗？”

“呃……不是，我们有些过节。”克丽用力点头，“都是小事。”

弗雷德搭住她的肩，毫不留情地拆台，“不，这可是大事，我们在约她出去。迪戈里，你没有意见吧？”

克丽发誓，要是她手上有一卷魔法胶带，她会先封住弗雷德的嘴，再把他活生生缠成埃及木乃伊。她耸肩甩开他，警告地蹬着想要搭腔的乔治，“说好了，圣诞夜晚上八点钟，我们门厅见！晚安，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先生。”

她手忙脚乱推着塞德里克往地下室方向去，跑到一半又被叫住，“走反了，克丽，再往前就是门厅了。”

克丽觉得她今天的运气可真背，从下午到现在都没能摆脱难堪的局面。回到空荡昏暗的赫奇帕奇地下室，她含混地问：“所以……你的金蛋怎幺样了？”

“噢，有了点头绪，我还不太明白，不过没关系。”他掂了掂怀里的金蛋，把它放到一边，“你想聊聊吗？”

同窗五年多，克丽知道，一旦塞德里克摆出知心大哥的谱，他们就必须得说点什幺敷衍过去，不然一整个星期下来，都要接受他隐含着担忧的目光洗礼。但这事实在不好开口，连梅林的胡子听到她和韦斯莱双胞胎的事都会震惊到掉毛吧。她在沙发上放空大脑，塞德里克却一语中的：

“他们都喜欢你，对吧？你也不反感他们。”

克丽真心实意对他竖起大拇指，“好极了，当年那个追秋·张还要我们出谋划策的迪戈里成了情感专家。”

塞德里克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去霍格莫德的时候，见过很多情侣。”   他们相处的样子就像你和韦斯莱双胞胎一样活泼。”他好奇地问，“可以说说，你答应了谁吗？”

克丽拿出魔杖，在空中画出两个火柴人，觉得不太美观，又一挥魔杖抹掉了。“我发现，我在谈恋爱的时候是个很贪心的人。”

她不肯透露更多。塞德里克从疑惑到不解，从诧异再到爽朗一笑，“克丽，这个风格可不像赫奇帕奇，你太冒险了。”

“拜托，这可比你当勇士和龙决斗温和多了！”克丽笑着抗议。

知心大哥不和年纪比他小的朋友计较，“好吧，好吧。我猜，伊莉丝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们女生之间总是有很多小秘密。”他站起来，张开手和克丽拥抱，“虽然韦斯莱双胞胎的性格和你差得有些远，但就像你们祝福我和秋一样，我也祝福你的恋爱能给你带来快乐，永远的快乐。”

克丽和他互道晚安，十分感动，“谢谢你，塞德。放心吧，我一直坚定支持赫奇帕奇。你是我们的勇士，火焰杯应该在你手上。”

她才不会跟任何人承认，她和韦斯莱双胞胎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