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雁（二）

殿宇飞檐，重重叠叠。

卯时刚至，一屋子淑女便肃立在储秀宫外，静候女官安排。

离胡韫进宫已过去了小半个月。在这些日子里，宫里已安排了两轮检验：验容、验仪，这两轮检验就已淘汰掉数百人，剩下的不过三分之一。

今日便是最后一轮：验身。

所谓验身，便是“探乳，嗅腋，扪肌”。如此私密之地，饶是胡韫这般安静的性子也心如擂鼓，按捺不住。

一位长脸的女官见众人忐忑，和蔼笑道：“各位不必担心，姑姑们都自有分寸。”又嘱托道：“过了今日，留下的姑娘们便要见圣，可要沉得住气才是。”

说罢，便指挥着宫女们将这余下的几十人分为五拨，分别领去了密室。

胡韫处顺位第四，于门外等候。密室有两道门，一进一出，因此胡韫并不知前面已验完身的淑女是何状况，只得用手紧紧按住胸口，不让心跳了出去。待门打开，听到里面的人叫她的名字，胡韫才将手放下，理了理头发，稳住身形走了进去。

许是没有窗的缘故，密室内似乎燃了许多蜡烛，一进去便让人觉得光亮无比。屋内宽敞明亮，只设一张长长的乌色案几，想来是作验身用。

门吱呀一声，在身后关上。

“胡姑娘，验身罢。”上了年纪的姑姑站在案几前，表情冷淡，垂着眼说道。

屋内另一位青衣姑姑走上前来，两三下就脱下她冗赘的衣裙。胡韫谨慎，极力克制自己，但当皮肤接触到微冷的空气时，泪水还是掉来了下来。

姑姑依旧沉默不语，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踏上木凳，躺在案几上，屋内的光照亮女子的身躯。身上的肌肤在乌漆的映衬下白如莹玉，细如凝脂，因只稍过豆蔻，双乳不过小丘大小，上面的嫣红颤颤巍巍立在风中，待人采撷。

向下探去，稀稀疏疏的草丛掩着嫩处，拨开瓣儿，将细玉探进去，不过半寸便有所阻挡，无法深入。

一系列作罢，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这时姑姑态度似乎有所转变，将胡韫衣裳穿戴齐整，温声道：“胡姑娘，可以出去了。”

胡韫捂着衣襟。

她早已面色滚烫，羞耻不已，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一步逃出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