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霄云离去后夕云累得昏睡过去,等到再起身时已是月挂树梢,翠儿一直守在榻下,见小姐醒来立即去传了饭。
方夕云惦记着前厅来了谁,翠儿却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
“可是大魏来人了?”夕云靠在矮几前,一头青丝倾泻在案子上。
“就是来了两个教养的妈妈,是丞相老爷惦记小姐呢。”
翠儿的话并没打消夕云的疑虑,丞相府前日就已来过,怎幺又会专程送教养的婆子。
“同行可还有别人?”
“据说李管事也来了。”
方夕云柳眉攒在了一处,她徐步来到桌前,丫头们端着食具侯在廊下,翠儿擡了擡手,她们才谨慎地将一应菜色布置妥当。
翠儿为夕云布菜,象牙的筷子掠过盘内菜肉,竟没有一点声响。
各种菜式都不甚新奇,方夕云看了看,发现其中竟然有得月楼的酱蟹,她素来喜食海鲜,所以一眼就看出了这盘菜的不同。
翠儿见状低声说道,“这是梁公子遣人送来的,说给小姐尝尝鲜,虽说不是时令,倒也解馋。”
“将汤药端来。”方夕云草草吃了几口就住了箸,遂等着喝完药就去休息。
谁知翠儿一怔,“少爷嘱咐过了,小姐身体需要调养,汤药暂且不用了。”
方夕云听到这话眼神有些不安,难道方霄云还想让她怀个孩子幺?
“我的身体无碍,你且去让厨房煎药便是。”
翠儿甚是为难,招手唤来个丫头耳语一番,方夕云眼神骤然暗淡。
果不其然,片刻后那个丫头就回到廊前,脸色甚是慌张。
翠儿刚要出去问话就被方夕云拦了下来,“让她进来回话。”
小丫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站在那里不说话,夕云使了个眼色,翠儿遂问道,“刚才吩咐你去煎药,怎的又跑了回来?”
那丫头不知道受了什幺惊吓,瞪着眼睛支支吾吾,“回……回小姐的话,府里没有……没有……抓药……”
方家在大燕经营的就是药材生意,不要说府里常备的药材应有尽有,就算是库房里去要一副避子汤的药也不过是举手便利。
现下方夕云已经明白了大概,她让那被吓傻的丫头退下,然后散了众人,只带着翠儿就出了院。
她先去了暖阁,一路走得不紧不慢,待来到暖阁前,只有两个值夜的丫头杵在那儿玩蛐蛐,院内十分安静,并不像是有人光临的样子。
方夕云舒了口气,转身往东院的书房走去。
还没走至,老远就见院门口站着几个眼熟的丫鬟正在和霄云贴身的小厮嬉笑,因方夕云只带了翠儿,两人走近的时候他们竟然没有发现。
只听其中一个丫鬟道,“少爷日日都宿在童姑娘这,可是好事近了?”
另一个道,“童姑娘说,少爷允诺中元节前将她收房了,你道今天少爷唤她来东院何事?这里可从不许外人来的。”
霄云身边一个小厮连连称是,“除了小姐以外,少爷不许人靠近东院,今日接了童小姐来,可想而知……”
“你们倒是知道甚多。”
原本还在嬉笑的人看见来人都吓傻了,一个两个跪在地上,嘴里的话也听不清,就只是磕着头。
方夕云冷眼看了看,让翠儿阻止了他们闹出更大声响,她踏入园内往书斋走去,那些嘈杂的声音被她抛在了脑后。
走过荷花池后是个戏台,这是方霄云平日玩乐的地方,听闻他在府里养了几个妓子唱曲儿,想来他也没少与人勾连。
心里冒着说不清的酸水,转过了戏台后,就见到了水面上的书斋,此时门紧紧闭着,一些声响渐渐传了来,方夕云面如死灰。
她驻足许久,考虑到底要不要走近,那些声响咿咿呀呀地飘来,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方夕云听了会,艳丽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
她轻轻地向湖中心走去,然后那些停留在脑海里的想象在一一印证。
只听女人的娇喘伴随着肉体相近时的声响,一声又一声,节奏是热烈的,快得让人头脑发热。
“爷……啊……奴要死了。”
男人似乎专注于抽插并未有什幺回应,然而方夕云却止不住地勾勒出他占满欲望的双眼,挺动的韵律,还有那些喘息间的迷失。
“啊……奴是爷的母狗,只要爷想要……”
紧接着肉体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快,女人低鸣着似哭似叫,水淋淋的抽插声如此清晰地传入方夕云的耳中,她觉得手脚冰凉得如同三尺冰凌之下。
屋内安静了几秒,紧接着是压上案几的声响,然后仿佛有人在搅动一汪春水般,吸在了肌肤上啪啪作响。
“啊……爷不要舔那里……小穴太痒了,啊啊……”
方夕云再也不能直视这一切,她转身,荷叶连连随风轻拂。
她素来知道方霄云没有缺过女人,也默许了府里那些女子的存在,只是她以为他对自己会不一样些,那些床榻上亲密的靠近,那些让人脸红耳热的挺动,他对自己时,是不一样的。
他只是因为她是妹妹,才没有办法对她敞开一切的。
方夕云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可是当她想到方霄云只是拿她当作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位时,以前所有的自我安慰好像都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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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