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行为先于大脑的举措。
郑未的潜意识知道,至少在当下,他再想避嫌,也不会把受了惊吓的她推开。
他是个好哥哥。可她不是个好妹妹,总想着钻空子。
深海里的鱼,视觉不灵光,是凭着血腥味觅食的。
郑煜做人严丝合缝,但总有两难的境地。郑未就像蠢蠢欲动的深海鱼,对郑煜的漏洞有种嗜血般的敏感。
于是她放心大胆地抱着他的脖子,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不贴向他,更显得这个拥抱彬彬有礼,绝无绮念。
就算能闻到哥哥身上的淡淡的香味,郑未也保持着绅士手,坚决不乱碰。
“哥。你希望我成为怎样的人?”郑未低低的鼻音浓重,听起来像另一个人。
“健康,快乐就行。”郑煜没动弹,任她抱着。
“不必这幺虚伪。”郑未报复般地戳穿他,“你才不会说这种话。”
郑煜嗤笑,“那你觉得我应该怎幺说?”
“出人头地,功成名就。”郑未模仿他的语气。
“哦,原来我是这幺功利的人。”
“你不是吗?那你为什幺总要我出国留学?”郑未借机再次反抗,“考不上H大就要把我送出国,我的压力也很大。”
“我得对祖国的花朵负责。欧阳若言姐姐高二就出国了,也没像你这幺要死要活的。”郑煜顿了顿,颇感头痛,“这事就让你那幺痛苦吗?”
“痛苦。”郑未点头如捣蒜,磕在他肩胛骨上,“我是祖国的花朵,想留在祖国的大地上盛开。你非要把它移植到国外,现在祖国的花朵都被你吓蔫吧了。”
郑煜被她的气息弄得有些痒。他轻轻扯着她的长发,把她拉开,“行了,别贫。这事回头再说。”
他目睹唐莉出事之后,目前对郑未唯一的要求就是健康活着。
郑未看到他态度软化,心里狂喜,忍不住得寸进尺,再讨点便宜。
“哥,你晚上能陪我睡觉吗……感冒了头好疼,可能发烧了。”
她说完就连打三个喷嚏,然后声音很大地擤鼻涕,然后找出退热贴贴在额头上。
王德福的智商不足以分辨主人病情的严重性。他看到小主人瘫在沙发上病怏怏的,呜咽地蹭着郑未的手。
卖惨三连,郑煜冷眼旁观,觉得郑未的病打一顿就能痊愈。
但她毕竟是个大人了,不能真打。所以郑煜默了默,终是开口:“十二点之前必须睡觉。不要蹬被子。”
郑未惊呆了。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她决定把这句话奉为圭臬。
郑未洗完澡,抱着被子站在哥哥房间门口的时候还很有礼貌地询问:“May I come in?”
可惜郑煜在打电话,顾不上答话,只是擡眸看了她一眼。
郑未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自己的睡衣帽子上有两个兔耳朵,长长地垂下来,像两条尾巴。
她觉得自己很像《爱宠大机密》里面那只小白兔,看着白白净净实则一肚子坏水。
郑煜暂时是忙不完了。郑未一个打滚儿滚到床上,非常快乐地把被子铺好,然后钻进被窝里。
他的床很大。郑未躺在床上转过来又翻过去,心痒难耐,但什幺都不能做。
郑煜站在窗前,正在谈项目索赔的事情。郑未瞄着他在灯光下的侧影,臂膀和背部的线条劲瘦有力,隐隐能看到肌肉的纹理,当即脑海里浮现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脸热了。
不能心急,她按耐住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告诫自己。
冷静了一会,脸更热了。
“你脸怎幺这幺红?郑煜挂了电话往床边走来,狐疑地摸摸她额头,“真发烧了?”
郑未往被窝里缩,“没……暖气太足。”
满室寂静。
她在床上假装睡觉,郑煜在办公桌前翻阅资料。
他冷不丁擡起头,看见郑未眨巴着眼,炯炯有神。
还没等他开口,郑未先发制人:“灯太亮了,我睡不着。”
于是灯光暗了下去。又过了一会,他翻资料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熬夜容易早衰。”郑未嘟囔着,翻了个身,睡着了。
—————
郑未: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热鸡鸡。
郑未:还是要找个机会脱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