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将至,白天的阳光被乌云阻挡得一丝不漏。
温柔从那天起没有再回公司,在家里处理公司的事务。
手机响起,是顾承与的私人电话,这是严律已生日后他第一次找她,她犹豫了一下,接了。
“喂……”
“我想见你。”
“好。”
“来公司一趁吧。”
“好。”
挂掉。
公司就在家附近,她换了上班的衣服,步行过去,进了电梯直接上去他的休息室。
男人什幺也没有做,颓废地坐在房中央那张超大沙发前面的毛毯上,头发凌乱,表情憔悴,没有戴眼镜,衬衣的领口微微地敞开着,还沾着淡淡的酒迹,皮带被随意地丢弃在一边,沙发周围还散落着几个空瓶易拉罐跟红酒瓶子。
天色越发阴暗,与她现在的心情很搭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
他有些失焦地看着她,而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看不清她,但他知道是她。
“你还好吗?”她跪坐他身侧,伸手擦拭掉他嘴角上的酒迹,顾承与很注意仪表,任何情况下他都是完美无瑕,无可挑剔,而不像今天这样不修边幅,蓬头垢面,胡渣子也冒出来了,往下一看,衣服也染上了酒迹,粘在身上。
“不好,一点也不好。”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她起身想要给他找个干爽的衣服换上。
“不许走。”一把抓着她的手。
“都湿了,我帮你找个衣服换上。”
他才松开手,休息室的室内陈设出自她的手笔,她知道备用的衣服放在那里,看一下时间已经差不多六点,而且,他看起来很疲累,于是给他拿了件睡袍。
她轻轻地解开他衬衣上的纽扣,将衣服拔到两侧,淡麦色的胸肌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缩水了,心脏之上的刀伤结了一个微微突起还带着粉色的疤,温柔用手指轻轻抚着,怪责道,“伤口才愈合,你怎幺可以酗酒。”
“来,身子起来一点。”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想将男人的上半身扶离沙发的边缘。
男人纹风不动地任由她死拽,温柔拽到脸色发红,气吁吁地累坐在他大腿上。
“你就不能动一下吗,我不管你了。”温柔粗喘着脾气都上头了。
“真不管了吗?”顾承与双臂一展将她圈入自已的怀抱。
嘣——巨大的雷声在超高的高楼里响得格外慑人,像要毁天灭地一般,天,终于漆黑一片,只有巨大闪电带来的光芒,如同末日将至,令她顿生了恐惧感,心不由地颤动。
“别怕,有我。”男人的声音很沙哑,却给她稳稳的安全感。
“你在,我不怕。”
男人的嘴角在黑暗中微微向上扬,几天以来的忐忑终于在女人出现的一刻安定下来,他以为她会直接拒绝跟他见面,毕竟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那个化妆间其实从她一进门就被监控着,她的一言一行他看得清清楚楚。
因为她太好了,所以,他心急地想将她圈起来独占着,结果将她吓跑了。
“我要怎幺做呢?”他将她抱得更紧,轻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你让我不知所措。”
“承与……”
“你走吧。”
雷像劈在她的脑袋上一般,空白一片。
明明想要分开的是她,但当他说出口时,她却如此的难过,难过到无法呼吸,身体像抽空一样,没有力气,她的心也像停止了跳动,灵魂不知所去,世界漆黑一片。
他,终于放开了她。
眼泪无声地盈满眼眶,慢慢地沿着脸额,顺着微微颤动着的下额往下滴。
出门时没有带伞,她擡头望着大雨倾盆的天空,冰冷的雨水滴在她的身上,很冷,但只有这种冷才能盖过心头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