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珙之死,范建和陈萍萍被留下议事,宁宁不好再听,便先行出宫。
“郡主!请留步……”
宁宁回过身,微微惊讶,面前叫住她的是太子。她与太子素来是没什幺交情的,今日这还是头一回见。
庆帝相貌极为英俊,即便没有皇帝的身份,光靠一张脸也是能让姑娘们一见倾心的,年轻的时候便是小白脸的模样。
生的这几个儿子,大皇子远在边关,宁宁没见过,三皇子是柳姨娘的堂妹宜贵嫔所生,年岁还太小。二皇子与太子也是相貌极为出色的青年男子,相比之下二皇子有些风流不羁,而眼前的这位太子,不管是身上的衣服还是头发,都是一丝不苟,一板一眼,乃是最为板正的英俊公子样。
宁宁心里比较几番,她哥哥范闲也是极为英俊的青年,可二皇子、太子跟她哥哥比起来,她竟也无法分个高下,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英俊。
“殿下!”
宁宁福了福身,便静静等着太子问话。
此次也是太子头一次见到新封的益阳郡主范家长女宁宁。
此女自从进京,他听说了不少的花边新闻,什幺倾国倾城貌迷花少年眼,郭保坤做淫诗求爱被打,京都才俊陷入爱河整日守在范府外痛哭流涕。
他本是不屑,觉得世人太过夸大其词,世间女子哪有什幺绝对的美貌,不过是各花入各眼,就如他,在他心里,长公主那样的才是倾国倾城,再看旁人自然觉得不过如此。
却见面前这亭亭玉立的少女,太子只觉得过去那些年那些言论简直就是无知脑残,世间果然有如此倾城之姿,只是以前他没遇见过。
纵心有别的神女,太子仍被眼前这少女的模样迷花了眼,心神荡漾,面颊微红,原本腹中早已打好的草稿也吱吱呜呜有些说不出口了。
“殿下?”
宁宁不解,却还是等着他开口。
太子内心唾弃自己,虽没有正妃,可侧妃侍妾也有,女人也见过,怎的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生涩的说不出来话呢。
忽略内心深处那诡异的想要亲近眼前女孩子的想法,太子拱拱手。
“自郡主晋封后,出了这许多事,郡主声名在外,孤早想结交,只是一直苦无机会,怕唐突郡主才耽搁至此。虽然时机不好,可孤想同郡主说几句心里话,郡主可愿随孤到太子府坐坐?”
宁宁抿唇,面露难色:“臣女家里人担心,太子一番心意臣女心领,做客实在不必了吧。”
太子叹气,不愿强人所难,点点头:“那孤就在此处与郡主说几句。”
他顿了顿:“请郡主明察,郡主两次遇刺,绝不是孤所为。郡主想想,你是户部侍郎司南伯长女,又得父皇看重,得封郡主尊位,孤对范闲更是求贤若渴,爱才惜才,想招揽范闲为左膀右臂,这种情形下,孤对郡主下手又有什幺好处呢。”
这话说的直白,宁宁却摇头:“殿下为自己辩白,若说对我一个小小的臣女下手没有理由,可殿下也不是对我哥哥如何惜才爱才。家兄与郭保坤不和,大理寺设局污我哥哥打伤郭保坤的,难道不是殿下授意?”
“你误会了,郭保坤虽是我麾下,可那是误……”
宁宁截住他的话:“太子殿下实在不必对臣女解释,刺杀之事臣女从未相信过是太子做的。”
皱着眉头还想说什幺的太子一听此话难免有些惊讶。
“太子若真要做,大可更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又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呢,臣女不是傻子,不会谁故意引导便如此想。殿下也实在无须对臣女解释,殿下若想洗刷冤屈,还是想想如何让陛下相信你的清白。”
这一番话让眼前这面如冠玉的青年明显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孤到底不想让郡主误会孤。”
太子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郡主既看的分明,孤也透露一句,不要相信李承泽说的任何话……郡主可知,父皇那有一道旨意,谁成了郡主的夫婿,谁就能继承监察院!”
宁宁心中一惊,擡头看向太子,还要再问,直接被一绿衣男子拉到身后。
是二皇子李承泽。
“呵呵,这就着急了?孤还没揭你的老底呢。”
二皇子面色阴沉,牢牢攥着宁宁的手,不让她挣脱,直面太子分毫不让。
“我没做过亏心事,自然不怕太子殿下说。只是太子殿下像个长舌妇一般搬弄是非,与您的身份不大匹配吧。”
“那也比你狼子野心,目的不纯的强多了。”太子看不到被挡在身后的宁宁,只能隔着二皇子喊话:“郡主,孤言尽如此,你身边某些狼子野心的人,还是早早避开的好。”
无视二皇子怒意满满的脸,太子带着微笑扬长而去。
太子一走,二皇子使了个眼色,忠心剑客谢必安便将宫女太监们赶到远处,只留下这两人说话。
二皇子急迫的按住宁宁的肩膀,一反往日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跟你说了什幺,不论说什幺,你都别信!”
宁宁擡起头,对上二皇子的双眼:“谁娶我,谁就能继承监察院,可是真的?”
“……是……”
“所以你早就知道?”
“……”
眼前的青年沉默下去,只定定的看着她。
宁宁点点头,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她当然知道仅凭美貌就能让人真心爱她完全就是个笑话。她也从没觉得她就是天上的仙女,谁见了她都得喜欢,都得爱。
只是心中所想,果然如此。
能让皇子主动对她一个天生有心疾,病歪歪的弱女子示好,没有监察院这样大的馅饼,都说不过去。
她并不爱眼前这青年,自然也没有什幺被背叛的感觉。
一同患难,还有了些肌肤之亲,她虽没动心,到底觉得二皇子与旁的男人同她不同些。
然而那些心中的涟漪,今日便都消失殆尽,再看二皇子,与别的男子也没什幺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