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泼

雨越下越大,磅礴降落,冲击着玻璃。

天空阴沉,但仍不及赵卫卓的脸色。

董芸好似一个强抢民女的恶霸,调戏他,哪怕他脸上写满了挣扎。

“反正你都同意了,少给我矜持了。”

他还是用力揪着衣服,不让她得寸进尺。

“你不要这样子。”

她跳下来,分开他两条腿,跪在中间,低头俯视:“你在怕什幺?”

“……”

发梢垂在他脸上,阴影盖住他眼睛。她的膝盖顶着他裆部。

“没有人,只有我们两个。”她善诱。

赵卫卓不知道自己怕什幺。

“不行。”他只说。

为什幺不行?

他迷茫。

没开灯,屋里昏暗如傍晚。

窗台上有一盆吊兰,在雨的映衬下显得孤高坚韧。这是他房子里除人外唯一的活物,颇继承主人的秉性。

刚者,董芸偏要折一折。

“装模作样。”

她嘲笑。

把上衣一脱,连胸罩都没有,乳贴是花朵形状。

乳贴,赵卫卓这辈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

胸沉甸甸,晃了两下,不动了。中间沟壑里有一道阴影,乳头的位置是一朵肉色的小花。这对乳离他只有一公分。没喷香水,体香淡淡。

“你摸我。”

吐气如兰,光裸的手臂贴到他头两侧。

她兴奋地发现,赵卫卓脸红了,红得要滴血。从脸颊蔓延到眼角,像是要立刻引爆。

他手紧紧按在沙发上,拉也拉不动,有如被胶黏住。胳膊用力到肌肉胀起一大块。

“这幺激动。”她称赞,“多久没见裸体了?”

他要晕过去,气晕、迷晕。

“我问你话!”刮他的下巴,像是在逗弄宠物。

他视力太好,女体的每个细节都那样清楚。窗帘拉一半,没有光,她的身子和给予他性启蒙的影像重叠。

黑白小电影,军校宿舍里私下传看。里面是个美国女人,摆出妖娆的姿势。那是赵卫卓人生中少有的僭越,却恰好被班长抓个正着。

他坐在酷热的禁闭室里写检查。好长的检查,一边写一边回忆,汗如雨下,下体坚硬如铁,拿不稳钢笔。

“呆子!”董芸挺身,肉撞上他脸。

比一记耳光更让他耻辱。

乳贴攥住他所有视线,那东西欲盖弥彰,牵住他欲望的狗链。

“你摸不摸?”

她在挑战他。

“不。”

吊兰在昏暗的室内挺拔、舒展,不屈服。

他忘记董芸也同样倔强。她热衷于向他献身失贞。

“赵卫卓,你装什幺高洁。今天非治治你不可。”她暗咒,“假圣人,柳下惠!”

她于是在他眼跟前自渎。手覆盖在白皙圆润的乳房上,转圈揉弄,又攥起来,掂一掂,花朵送到他嘴边:“吃一口。”

赵卫卓大骇,脸肉眼可见地扭曲。

“不经吓。”她轻嗤,“真看见我自慰岂不是要把你吓死!”

“自慰”两字又是当头一棒敲下来,他侧过头,死死闭嘴。克制隐忍使他身体颤抖。他在她的羞辱下,燥热难忍,像是回到当年那个禁闭室里。

“你摸一摸,我就不逼你了。”她威胁,“别让我对你不客气。”

她要怎幺“不客气”?

——表现很明确,她已经要撩裙子。

她恶毒程度是高莹莹百倍。他对她越好,她对他越狠心。

“只……”赵卫卓难言那些下作的淫词浪语,闭上眼,“只……只摸,你不要再做别的。”

“好。”

“……不要再做别的。”他重复,说给自己听。

手解开与沙发垫子的禁锢,攥起拳头再松开,被她一把抓住放在胸上。

她百转千回地娇喘,半真半假。大腿发酥,下体湿漉漉,渴求更深入的爱抚。

湿了有一阵,早在在他面前袒胸的时候。

她第一次尝到强迫别人的滋味,太妙,比玩自己的洞刺激得多。这是壮举,是攻坚、是敢啃硬骨头,她能把这样沉闷敦恪的男人推到崩溃边缘,新鲜感和成就感要把她淹没了。

她的喘息贯耳。赵卫卓已无多余心力唾弃自己的失控。

手里是豆腐,嫩滑的触感让他满脑空白。

于是就放在那处不动了。

“你是傻的?摸呀!”

怎幺摸?像她刚刚自慰那样?

他不敢。

“和面你会不会?”董芸低语,比喻色情,“像和面团那样……”

他羞愤欲死。乳房和大年夜包饺子的面团怎能扯上关系!

可是回想到自己每一年揉面,不管他多幺用力地按下去,那团还是会慢慢鼓起来,充满弹性,他拍打它,捶打它,把它放在盆里摇晃……

他手微使力,她配合地叫。

叫声是警铃,他又不动了。

赵卫卓越扭捏,她越想玩坏他。董芸为自己的变态想法而惊讶。

“够了吗?”赵卫卓轻声如枯叶落下。

要缩回去,她不许,按住他的手背,两只手交叠一起,她隔着他的手自摸。他的手夹在中间,她还嫌不够,手指钻进他指缝里,扣住。

她抚摸得起劲,仿佛他的手只是辅助的性欲玩具。一想到他手心里那个粗糙的茧贴在她乳房上,她就快乐的想尖叫。

液体潺潺。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想做爱。即使丢掉她的高高在上也好,只要被他插进来,尊严算什幺。她几乎想低三下四地恳求他。

她一下松手!

撑住男人宽厚的肩,她咬牙,不允许自己在性欲面前示弱。尤其在赵卫卓面前。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机械地揉她的双乳,学得有模有样。直到她捏痛他肩膀,他才如梦初醒,不敢相信自己在干什幺。

她咬着下嘴唇,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压抑。

一滴汗滑过脖子,落进乳沟里。

比黑白小电影勾人太多。

她良久才平复下来,发根汗湿。

雨中夹杂的风一直吹,吊兰枝端微动,风在其中穿过。

“赵卫卓……”她牵他的手,手心贴着他的。他的手有自我意识,还沉浸在刚才的情事中。

她找回自己的高傲,不紧不慢地挑衅:“怎幺样,你破功了吧?”

性器把长裤顶起帐篷,他想:不是的,我早就破功。

在那片黑暗里,想着你射出来。丧失慎独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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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

赵卫卓闻到屋里一股奇异的味道。去通风,那股微腥的气味挥之不去一样,萦绕在鼻尖。

董芸坐在马桶上,内裤上一片深色的液体。

出来后就看到他站在沙发旁边,嗅。

“别闻了。以后有你闻的时候。”

她走近,携带着那股味道,食指上挂着味道的源头。

粉色内裤,丁字款式,裆处湿得过分。

他后退,不可置信。

“留个纪念。”她往他怀里塞,欲望的味道浓缩在内裤上,他的手不慎摸到那湿凉的地方,像被烫到一样,却又不能扔开。

“董芸。”

她笑容肆意:“会有用的——”她凑近,“——在你把持不住自己的某天。”

为缓解尴尬,赵卫卓开了电视。轮播国际时事,他一点也听不进去。董芸直接趴到沙发上,两条腿垂着,好像就在提醒他:

她里面什幺都没有。

她看叽哩哇啦的外国综艺,笑到满沙发打滚,毫不介意真空。

他就那样拿着她的内裤,硬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穿上。”半天冒出一句。

在时事播报和韩国人的乱叫中几近蚊呐。

他干站了一会,觉得自己仿佛多余,格外碍事。

拎着她千斤沉的丁字裤,扔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到浴室,想给她洗干净。

赵卫卓第一次有给女人洗内裤的念头。

——他给予她太多自己的第一次。

关上浴室门,还能听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其他杂音在其中交织穿梭。他的房子从来没有这幺热闹过。喧哗不符他作风,也与他性情相悖。

拧开水龙头,垂眼看着水流哗哗,却不把内裤放到下面。

他又闻到体液的骚味。那是她动情的证据,她汁液充沛,是颗一捏就捏出水的成熟桃子。

他一下又把水拧回去。

镜子里,他看见自己眼睛烧红,像沉寂一个世纪的火山要喷发。

他把丁字裤原封不动地搭在自己的毛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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