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梦趁着身边两个丫鬟熟睡,换了一身紧身夜行服,踮着脚溜出房门。
今天是繁家大少爷迎娶烟家大小姐的日子,全城都热热闹闹的,花轿队伍转了十条街,说是一路上任哪家孩童,去扯提花篮姐姐的袖子,就能拿一袋红纸包的白糖。
乐声混着鞭炮声从早起便没间断过,上门贺礼的亲朋更是一波接一波。
明明都在繁家府邸内,偏偏她的院子里冷冷清清没人过问?
跟在枕梦身边的丫鬟厌雨,前些天便听到这些风声,来来回回给她敲了两百次警钟,先哭后骂再闹,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公主怎能让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姐抢了夫君!”
言之在理。枕梦心里非常认同,虽说繁宵大张旗鼓迎烟步云过门这事,她控制不了,但既然明目张胆挑衅她这个联姻公主,进府后的日子,烟小姐就别想指着这个臭男人再踩她一脚。
明月高悬,府里除了巡逻的护卫,其他人都已睡下。洞房花烛夜房顶上的琉璃瓦,承着一个人的重量,被夜色隐藏的甚好。
别说她有偷窥的癖好,枕梦瘪着嘴,只怪这双腿,不自觉的跃上房顶,不自觉的渴望了解她的夫君和别人进行到哪一步。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掀开早已准备好的监视孔,房中已然传来烟步云娇滴滴的嬉笑声。
“夫君~~~”
烟步云还不等繁宵挑她的红盖头,自己撩开眼前的流苏,对坐在圆桌边饮酒的男人眯了眯眼睛。
繁宵一杯酒饮尽,酒盏底敲到玉石的桌面,砰的响声正好掩住顶上掀开琉璃瓦的声音。
婚服层层叠叠繁琐极了,烟步云芊芊玉指拈起前摆,露出绣着金色鸳鸯的红绣鞋,稍一使力,绣鞋滑到男人脚边,男人这才把视线从酒壶转到她身上。
“夫君~”
烟步云甜甜的嗓音酥到骨子里,在床榻上扭着纤腰,上半身往后倒了倒。原本贴合她脖颈的衣领一寸寸滑倒锁骨处,腰间银线系带松落到腿上。
繁宵这才缓缓起身,步伐轻飘,朝床榻走去。
兴许是宴席上,喝得太醉了。
踢出去的绣鞋回到烟步云的怀里,换走的,是她腿上的腰带。
繁宵将腰带缠在手腕上,细细嗅着,一偏头,鼻尖触碰到她的鼻尖,倾身便将她压在身下。
“娘子倒是主动。”
呼出的气带着浓烈的酒香,烟步云又是不善饮酒的,加上繁宵的亲密,从脸到耳后,再到脖子,都已然红透了。
她是第一次,却不是没见识。在烟家,自己母亲为主母,自然是端庄得体,不会告诉她这些。三姨娘本就是烟花巷的出身,被爹爹赎出来的,年纪大不了她太多,性子风流淡薄,又无子嗣威胁,两人私下看着也还顺眼。得知她要出嫁,说是要偷偷教她一些。
烟大小姐明面上自然和她母亲一样,数落三姨娘没有规矩,私下却仔细研究书里的字句,记在心里才烧掉。
既然他在上,便顺势擡手勾住繁宵的肩膀,这幺近盯着他的脸,眼里升起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