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天气,小溪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霜寒露重,已经有些寒气袭来。
蒋五跟在她身后,不敢同她离得太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几次似乎都有些欲言又止。
到了小溪边,柳穗在水边蹲下,轻轻拆了头发,如墨般的青丝铺展下来,被她用手拢着,她看着薄薄的冰面,微微蹙眉。
“五哥~”
“诶。”蒋五小声地应了一声。
柳穗这才发现,他站的老远老远的,背对着她,似乎是在避嫌。
“这溪水结冰了,你们冬日里都怎幺洗澡呀?”
蒋五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扒拉了两下脑袋:“我们江湖草莽过得没有你们精细,扔个石头下去砸开冰面钻进去就能洗。但……”
柳穗没说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溪水太冰了,我怕你受了寒气身子受不住。要不……且先忍忍?我看这大雪最多也就是两三天的光景了,等回到你家里,让人烧热水给你。”
话音还没落,就听到扑通一声。
蒋五吓了一跳,以为是小娇娇被风吹倒了栽进了湖里,也顾不上许多了连忙回头一看,只见她已经褪去了一袭红衣喜服,里头只穿着白色的内衫,蹲在水边用手撩着水洗头发。
月色下,她纤细的身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一双素手扬起一捧清水慢慢淋湿墨发,柔白的指尖在墨黑的发间掩掩映映。
原是她有样学样,扔了一块石头进去砸开了冰面,面前脸盆大一片的水面波光粼粼,倒影着她的影子,像是一幅仕女图被铺在上头,可转瞬间却又被撩水的小手把那美妙的剪影破的细细碎碎,蒋五这才从画卷一般的梦境中回过神来,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柳穗洗完头发,手指尖已经冻的微微发红,湿漉漉的头发被她轻轻扭干,接着还要去解内衫的绳子。
蒋五一把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姑娘,还是等……”
柳穗回过头来,粲然一笑:“我姓柳,在家中是最小的女儿,父亲哥哥都叫我幺儿。”
蒋五讷讷:“柳幺儿?”
“五哥也可唤我穗穗。”
蒋五忙松开了手,局促地别过脸去不看她:“……穗穗,回去吧,夜里风凉,水更凉。”
柳穗指了指树杈上挂着的喜服:“我的衣服湿了,方才扔了石头下去水溅了一身。”
蒋五快走两步把她的衣服卷好,塞进自己的衣襟里,“我体热,帮你烘一烘,一会儿就干了。”
“五哥,我冷。”
“那我们赶紧回……”
胸前一凉,一个冰冰凉凉的小狐狸扑进了他的怀里,拉着他的大手放在白玉一般素净的小脸儿上,指尖和小脸蛋都是冰疙瘩一样。
她在他怀里扬着小脸儿,一双眼眸似是天上的星子,闪闪发光,蒋五手足无措地想要推开她,可是又不敢触碰到她身上任何一个地方,舌头都打结了:“柳姑娘,你不可……”
“我冷……”
“姑娘你……这样会坏了你的清誉……”
“五哥,我冷,”樱桃小嘴委屈地扁了扁,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含着莹莹水波,声音都在微微颤:“我方才都说了,既然已经嫁给你,那五哥就是我相公,五哥这样扭扭捏捏不愿认下我,可是嫌弃我?”
“不是的,我怎幺敢……”
“那你可是心里头已经有人了,所以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蒋五感觉自己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我没有……我心里头从来就没别人……我……”
一阵冷风吹过,怀中的小身子冷的发起抖来。
声音也带了些哭腔,泪珠子顺着小脸儿往下滴:“五哥,你若是再不帮我暖暖身子,明日我定然是要染上风寒了。”
蒋五涨红了一张脸,她刚洗的发丝还湿漉漉的,真的容易受寒。
“也罢!”
蒋五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握着她的肩膀微微推开一条缝,伸手就把自己的衣裳都扯开了,露出里面精壮的胸膛,拉着衣襟往前一裹,把她牢牢裹在了自己胸前,用衣服缠紧,热气瞬间将她冰凉的身子包围。
他的胸膛滚烫,也不知是真的体热还是方才紧张的,怀里暖烘烘的热,屁股上有个力道轻而易举把她举了起来,柳穗被他像小孩子一样抱起来坐在他粗壮的手臂上,趴在他怀里,随着他的步子上上下下的颠簸着往回走。
“五哥。”
“诶,你说。”
“……你真好。”
蒋五猛地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慌忙间赶紧抱紧了怀中的小人儿,大掌护住她的后脑。
好在他功夫底子扎实,最终还是倒腾过来了步子,稳稳地抱着她往回走去。
身后的门户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门缝,昏黄的灯光撒了出来,里头鬼头鬼脑地伸出来两个脑袋。
大的那个说:“五叔叔怎幺平地上也能摔跤啊?五婶婶瞧着也不沉呀?”
小的那个说:“爹爹不是经常说要被娘亲榨干了,腿都发软,五叔叔是不是也被五婶婶榨干了所以腿软呀?阿哥,榨干了究竟是怎幺榨呀?”
“我也不知道,走,咱们问问爹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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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恼羞成怒)小孩子不许问!玩泥巴去!
五哥他不忠犬吗?
小幺儿她不可爱吗?
你还不投珠珠吗?
米米眼巴巴等珠珠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