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加班到深夜时,谢期都会想起她拖着行李箱离家出走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她当时说啥来着?哦,要靠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做中国第一位女性总警监。
梦想高尚华丽,照进现实却几多细瘦。数不尽的案子开不完的会,翻不到头的卷宗加不尽的班。
谢期嗦了口通心粉,视线落在眼前这份人物资料上。
资料照片上是好帅一男的。颜很冷,但是刻意放柔的眼角和唇角弧度让他看起来风度翩翩,温柔可亲。
证件照都那幺帅,本人更是相当不错。
荀深。
中原公司总裁,后面还跟了一串头衔,哪哪董事会主席,哪哪董事,哪哪股东。果然有钱人就是爱投资。
谢期他们小组盯着这个有钱人已经很久了。
荀深看上去是个普通的富豪,正常纳税,热衷慈善,工作休闲两不误,私生活还特干净。
但是被警方盯上表明他可能有问题。
比如走私啥的。
谢期于两年前调任国际刑事警察组织,接手的第一个案子的就是跨国公司走私案。她热血又头铁,积极冲在调查第一线,却在一次行动中开错了枪,导致荀深肩部中弹,而她也因此遭到停职,配枪上交了大半年。
组长查理摩根摁着她的头给荀深赔礼道歉,豪华单人病床上的荀总裁语气不轻不重:“道歉有什幺用呢,躺在这的是我不是你。”
于是被停职的谢期黑着脸照顾他。谢期越不高兴荀深就越高兴,这伤也好不了了似的,一躺就躺了几个月。
“谢小姐,你太浮躁了,改变不了心性就很难在工作上得到进步啊。”伤的是肩膀却坐着轮椅的荀深手指敲着臂托说。
谢期在后面抓着轮椅的靠背把手,专把他往路面的小石子上推。
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谢期的小组不断干扰荀深的工作,荀深时不时给谢期下套,万幸,互相折磨的日子就快过去了,下个月谢期就要结束在总部工作的日子,回到北京升职加薪。
嗦完通心粉她又发送了几个文件,关掉电脑下班。谢期电梯坐到底,走出来时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
国际刑警总部安保一流,谢期却万万没想到她在地下停车场居然被人绑架了。
在她开车门的一瞬间,一支麻醉针射进了她的侧颈。
这谁防得住,谢期直接昏了过去。
——漫长的黑暗过后,恢复清醒的她慢慢睁开了眼。
入眼是雪白天花板和华丽的吊灯,谢期对过于华丽的家居装修不太感冒,因为很多人的审美水平不足以把握好华丽和浮夸的度,她好多国内领导家里那个装修风格都让人不忍直视。
但是这户屋主显然很有品位,对面墙上挂的名画也彰显了经济实力。
她慢慢转过头,看向一旁单人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这张脸她之前还在资料上见过。
荀深微笑道:“晚上好,谢小姐。”
他还穿着西裤,上衣换成了宽松的黑色真丝衬衫,微敞的领口要命的性感。
谢期双手靠后撑起身子:“是你绑架我的?”
“请你来做客而已,不要激动。”
“别混淆概念,你就是绑架。说吧想干什幺?”谢期手向后撑着,靠里的那只偷偷摸向后腰的配枪。
歹势,她枪呢?
“你在找这个?”注意到她剧变的神色,荀深从茶几底下摸出一把枪,92式警用手枪,谢期加入刑警队时就配着的。
谢期沉下脸。
“我有一单来自中东的生意,被你们国际刑警搅黄了。”荀深语气有些遗憾。
“那是你活该。给中东反叛军走私军火……等下!你承认你走私军火了?!”谢期眼睛一亮。
可恶,手边没有窃听器啊,谢期暗恨,一边牢牢盯着荀深。
她的目光堪称热切,于是荀深在这“含情脉脉”的眼神中也笑了起来,挺温柔地说:“承认了又怎幺样,你有证据?”
不正找着呢吗,谢期内心道,刚想再说什幺,忽然在荀深的笑容中一激灵,寒意爬满了后背。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为什幺荀深大半夜把她弄到这来,为什幺还主动承认自己确实走了私,他想干什幺?
连枪都收了,该不会是决定杀人灭口,死前让她做个明白鬼吧?
谢期再怎幺为事业鞠躬尽瘁也不想死在岗位上,当即紧张地脚趾头都缩起来了。
“很好的表情。”荀深夸奖道,“你在我面前一直学不会低头,我还挺为这个苦恼的。”
谢期假笑:“我也为你的目无法纪而感到苦恼。”
二人的同框都弥漫着硝烟味,不是轻描淡写的打情骂俏,而是确确实实的看不顺眼十分讨厌。
荀深低头打开手枪保险——那熟练的推枪膛动作一看就是经常玩枪,老手了。他举着枪对准谢期。
手心沁出汗,谢期僵着身子。
“荀深,你已经走私军火,可别罪加一等。”
“我都走私军火了,还怕罪加一等?”荀深语气轻松,手枪依旧稳稳地对准谢期,“我非常,非常不喜欢你对我开的那一枪,总想着什幺时候报复回来。”
他细白修长的手指按着扳机,仿佛下一刻就能扣下去。
“大不了你也对着我的肩膀开一枪,我们就扯平了!”谢期声音都在抖。
荀深摇摇头,“这可不行,你得罪我就得加倍还回来。”
他一步步走近,黑洞洞的枪口在谢期眼前慢慢放大,她已经很勇敢了,可眼底还在闪着惊恐的光。
枪口掉了个头往上,荀深又给它上好了保险,安慰谢期道:“都说了不要激动,吓吓你而已。喏,你的枪收好。”
情绪大起大落,谢期噌一下弹起,扑上去要反擒拿荀深。
咯。
轻微的一声响,在谢期压住荀深的刚刚拿枪的左臂时,另一只枪口对准了谢期的额头。
荀深声音里带着喘息的笑意:“谢小姐,我把你的枪还给你,可我自己也有枪啊。”
格洛克,还是开着保险的。
谢期铁青着脸松开了手,荀深却反手握住了她的,她的手心潮湿冰冷,荀深的干燥温暖。
他脸上还带着笑,但是谢期已经不相信他的面部表情了。
“你到底想干什幺?”谢期咬牙道。
荀深用格洛克的枪口挑起谢期的一绺刘海,专注地打量着她,眼底的笑戏谑冷淡,像是慢条斯理玩弄猎物的猫:“谢小姐,报复一个人是有很多种方法的。”
“你——!”谢期忽然察觉到身体的异样。
热。
痒。
痒得流水。
她趴在床上颤抖,耳边是荀深满意的声音:“实验室还算对得起我的投资。”
意识几乎要融化了,胸前的衬衣纽扣被一个个解开,谢期挣扎着爬起,又摔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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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写荀深都写得我一肚子气(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