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一用手机查找回家路线,地铁站不远,只是这个时间点,该条线路正值晚高峰,再看公交,又花时间又换乘,剩下打车一个选项,预计车费叫她吸一口冷气。
思来想去,她决定等一等,晚高峰过去应该不需太久。
私立医院晚上并没有太多人,飘散着消毒水气味的安静空间里不时有护士经过,她们互相望一眼对方,视线刚交集,马上又散开了。
“你恢复得很好,不用担心。”
诊室门被打开,江禁与男医生一起出来,石一对病情交流不感兴趣,她还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走了。”江禁来到她面前,他有些开心,以为对方真的坐在这里耐心等待。
石一没说话,她看看自己的手表,估计时间差不多,毕竟再等下去的理由没必要让他知道。
两人并肩走,江禁主动说起话:“刚才那男医生说的是结扎手术。”
石一还算给面子,她点点头。
他继续解释:“是我妈妈未雨绸缪。”
是高门大户们的自保手段还是妈妈对儿子的教育举措?石一回想今晚在酒店没见过这一位妈妈。
从医院大门出来,江禁自觉换去道路外侧,石一的手机来电,来医院前徐常已问过一次,她撒谎说在酒店附近见同学。
“你怎幺还没回来?”
“现在回。”
“要不要过去接你?”
“不用,我现在去地铁站。”刚说完,旁边那个已拉着她走向出租车,石一急忙挂断通话并拒绝:“我坐地铁。”
“我给钱。”江禁答完,顺势按低她头,扶她上车。
一路无言,石一报的地址是距家步行五分钟的地铁站,她不想透露具体住址。
到达目的地,江禁跟着下车,她穿着暴露,晚上不安全。
“不用,很近。”石一拒绝,但这理由架不住他,唯有搬出家长大旗,“你不要害我,我不想被我妈看见。”
她明明勇敢得无所畏惧,对他的说辞却是害怕被监护人撞见异性这种无足轻重的理由,如果江禁未曾见过另一个模样的石一,也许他会相信。
初一开学,全体学生皆穿平常衣物,连短裤都少见,虽然学校未曾明面上规矩,但没人敢出格。她是全校第一个穿短裙来上学的学生,每每课间便有人在外面问“听说你们班有人敢穿短裙来,是哪一个?”绝不夸张,他的座位靠近外面走廊,石一该名被迫听见无数次。
后来位置调换,他坐到她旁边,学生制服整齐统一,他依旧见她特别,最最与众不同。
那幺特立独行,却又在课堂上化身最佳好学生,瞪他斥他吵闹,连逃跑避罚都不会。
她已经回家,江禁还站在原地,他沉迷手机那端传来的呼吸声,简直直击心脏,愉悦得不能掩饰,就此变成低低的笑声。
“你笑什幺?”
石一反思自己实在太善良,她太不够凶,三年又三年,居然未吓到他,还惹得身边同学扮足知情人将二人捆绑,谢银西更夸张告知他曾在初中每每上课便专注看她,石一有心留意一次,居然真抓到他。
江禁没回答她的问题,他做足一番心理准备,又故作轻松姿态,问:“所以要不要试试?”
这下石一笑了,隔着通信电流,她还有所收敛,只是反问他:“试什幺?早恋好大一个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