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不是不期待我们的孩子，只是我害怕她受到伤害。”
这话听起来多少像是一种敷衍，一种借口，但卡洛莱知道这个小镇男孩没有说谎，她不知道自己脑海里的声音到底有多神通广大，但他既然能保着自己的命，那也自然能影响到克拉克。
卡洛莱抿了抿嘴，她没有办法真正对克拉克绝情，哪里会有人拒绝得了这样温暖得像太阳一样的神子，她双手环上克拉克的后背，掌心贴着他灼热而强壮的背肌，就这样静静地相拥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越发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神子缓和下呼吸之后，才推开了他的怀抱，有些不解似地望向他，擡手掌心贴上超人无措又伤心的面庞：“为什幺她会受到伤害呢？克拉克，你的孩子会像你一样强大，像你一样勇敢而温暖。她会保护好自己，甚至会像你一样保护全世界。”
——可她保护不了你，我也不能。
克拉克在心中这样悲伤地想着，可他怎幺说出口呢？这些都是还未发生的事情，而谁又会相信他面前这个柔软的女性会替他挡下致命的伤害？
于是克拉克的天蓝双眼便更加悲伤，他作为记者的语言干涩无力：“我……我做了个噩梦，梦到你——”
“那只是一场梦！”卡洛莱打断了他，“你宁愿相信一个噩梦也不愿意和我养育我们的孩子吗？”
克拉克忍不住吻住了他心爱的女人，但只是嘴唇贴着嘴唇的，带着苦涩的恳求：“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再等等……我爱你卡洛莉，我爱你！”
他像是要说服谁一样地强调了两遍这简单的情话，但这似乎说服不了任何人，卡洛莱摇摇头，后退了一步与克拉克没有了任何的身体接触，她的面容变得冷漠又克制，但又透出无法掩盖的悲伤：“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但是你更爱着所有人类，而人类也在爱着你，克拉克，超人。”
“也许我们该冷静一段时间，好吗？”
卡洛莱这样说着，不堪重负地背过身不再看那双失去明媚的双眼。超人听不到她的心跳，看不穿她的思想，他连猜测都不敢，克拉克会相信卡洛莱的话，所以当卡洛莱听到背后的沉稳呼吸消失，和熟悉的阳光气息不在之后，终于还是垂着泪水回过身，望着被夜风吹得胡乱飘动的窗帘，走上前去望着窗外哥谭市漆黑一片的夜色，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不舍得为什幺要拒绝他？”
卡洛莱没能沉默着悲伤太久，身侧窗外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便颇有些惊吓到她。
她的身体猛地僵了僵，几乎要跳起来似乎，但又很快缓和下来，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并后退了两步在窗边留出一个位置来。
一个带着红色头罩穿着棕色皮衣的健壮男人就单手握着窗沿跃进屋子里来，他脱下头罩，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庞，黑发蓝眼，面容中带着一丝戾气，正是卡洛莱救下的杰森·陶德。
“这和你没关系。”卡洛莱脱口而出一句冷冰冰的话语，这原本该使得火爆脾气的红头罩愤怒甚至是离开，但他只是站在原地挡着窗外吹进来的冷风，微微垂下了眼帘。
他们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卡洛莱才又叹了一口气，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对不起，我刚才情绪不太好。”
卡洛莱对杰森·陶德总是会时不时发个脾气，并不是说她任性，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好脾气，她的温柔，她的耐心，即使是交往两个多月的超人都没有见过她坏声坏气的模样。
但杰森见过，许多次。
这隐隐将杰森摆在一个十分特殊的位置上——卡洛莱待他是不一样的，而杰森对她而言也是最特殊的。
杰森·陶德曾经是第二代罗宾，也就意味着他曾经是照着第一代罗宾的道路行走着，他自然是不喜欢的，甚至就此与蝙蝠侠有着隐晦的矛盾。之后更是在小丑的折磨下激发出更深的负面情绪，尤其是在蝙蝠侠始终没有杀死小丑的情况下，即使他濒死之时被卡洛莱救活，但被打断骨头，被用永远比不上第一代罗宾的话语凌辱的痛苦却永远不会忘记。
所以他现在是独一无二的红头罩，而在此之前，他已经是卡洛莱独一无二的，会冲他发脾气展露真性情的杰森·陶德。
他不需要卡洛莱的对不起，因为他心中有更多更深的欣喜，在卡洛莱露出与温柔面貌截然相反的冰冷与不悦时。
杰森越过这个不能让卡洛莱了解的话题，又回到了超人身上：“我看得出来超人很爱你。”
“但他更爱地球，爱大都会，爱所有人类不是吗？”
有时卡洛莱对他所展现出来的尖锐让他又爱又烦恼，毕竟他并不擅长用言语说服他人，但在卡洛莱面前，又是必须的：“这份爱和他对你的爱并不一样。”
“但这两者是冲突的，杰。”卡洛莱会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这样亲昵地用单音节称呼他，这无疑是让杰森·陶德更加欣喜的，每一次这样的呼唤都会在他接下去日日夜夜的梦中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为什幺？”杰森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与克拉克或是布鲁斯都不同的蓝色双眼毫无顾忌地盯着卡洛莱。
然而卡洛莱并没有发觉，她沉浸在自己一手主导的痛苦之中，然后编出一些话说服所有人，包括自己：“他是克拉克·肯特，可他更是超人，氪星的血脉不是一个名字能盖过去的。我只能和克拉克结婚，而超人却要拯救世界，他不能像普通男人那样，在我需要的时候陪在我身边。”卡洛莱皱着眉头看向杰森，她碧绿的眼睛里是比与克拉克在一起时更直白更深刻的悲伤和失望，“但我不能和普通男人在一起，对吗杰？”
卡洛莱救回了杰森·陶德，她曾经在韦恩庄园住了好一段时间，她与超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认识蝙蝠侠和他的养子们，甚至于她自己也是超能力者之一。
她自然不能和普通男人在一起，杰森想着，没有一个普通男人配得上她。
杰森·陶德看着卡洛莱望向他的，满满的信任与无助的双眼，绯红的面颊与娇艳的唇。
如果连超人也无法陪伴她的话，杰森想，自己也许会是更好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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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改了个细节，这边设定正义联盟还没建立，剧情应该是bvs毁灭日这一段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