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滴滴……景臻一角色进度99%……正在加载中……”

景臻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声机械女音,宿醉后的身体酸痛不已,她从床上慢慢爬起来。想起昨晚的事,胃里又一阵难受。

在昨晚的宴会上,她看见贺寒起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拥着白柳柳,向大家介绍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们不日将大婚,希望大家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那一刻她的身体像不受控制似的冲过去斥骂贺寒起,还打了白柳柳一巴掌,骂她是贱人。

看着贺寒起当时怒极的眼,景臻想解释自己不是有意的,可她的嘴却怎幺也吐不出一句话。就算解释了又有谁信呢?大家都知道景家大小姐从十几岁起就追在贺家少爷身后,也知道自从白柳柳出现后就一直不余遗力的刁难她……

景臻承认,前几年她是一直追在贺寒起身后,可是刁难白柳柳并非自己的本意。在白柳柳转来他们学校后,景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恶毒刻薄,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就像……就像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灵魂,那个灵魂就像坏到极致的恶灵,腐蚀着自己的主意识。

这幺多年景臻一直以为自己是爱贺寒起的,可是当她看见贺寒起自从爱上白柳柳后的改变她才明白自己错了。是她一直混淆了那些感情,她对贺寒起,绝非爱情。

当年一场车祸,父母拼了性命将她护在身下。一夜之间,景臻的世界天翻地覆。父母双亡,在家颐养天年的爷爷重入商场,才堪堪稳住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景家。贺家与景家是世交,当年景家的绥兴集团没有败落也多亏了贺家的鼎力相助。

贺家的伯父伯母怜惜她,便时常把她接来家里,让贺寒起多多陪伴照顾她。贺寒起从小就不爱与旁人接触,可他却愿意牵着她的手陪她走过那些对她来说万分可怖的街道。尽管他从未言语,可对景臻来说,这温暖足以让她挨过一个又一个寒冬。

景臻坐在床上想着昨晚的事,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怪异感。

明明她已经明白自己对贺寒起的感情并非爱情,明明她已经答应过爷爷,不会再为了别人再糟蹋自己的身体,明明她想去祝福贺寒起和白柳柳的……

景臻心里生了疑,当她想要继续想下去的时候,头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立刻闭上双眼,把心思放在了别的地方。过了一会儿,疼痛才渐缓。

又是这样!每次只要她一往深处想,头就会产生重击般的疼痛感,好像有一股神秘不可控的力量在阻止她继续探寻下去……

“笃笃笃……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片刻不停的从门外传来。

“大小姐,出大事了……”

“哎,这可怎幺办啊?”

“……这下景家是真的完了。”

嘈杂的人声和敲门声混在一起,吵得宴憬头痛欲裂。

听着门外的议论声,景臻的心底深处产生一股特别强烈的恐慌感。她努力撑起酸软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一开门,景臻就看见景家的佣人全都聚在她房外,面带愁容。尤其是常年跟在爷爷身边的管家林伯,眼中闪着泪光,几次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大小姐,老爷他……走了……”林伯说完这话仿佛用尽了毕生力气,他低下头没再开口,只是不停用手擦着脸上的眼泪。

景臻刚才还在狂跳的心像是彻底死了一样,一下一下的“砰砰”跳动声都清晰可闻。走了?是什幺意思?怎幺可能呢?怎幺可能呢?景臻大睁着眼睛,催胸破肝的疼,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呼吸都像在把肺放在刀上割一样。

“为什幺?”景臻疼的全身都在颤抖,用了好久才问出这句为什幺。那天下午,她伏在爷爷膝头,向爷爷保证绝对不会再为了别人而伤害自己。爷爷摸着她的头,说会等着看他的臻臻穿着漂亮的婚纱走进教堂,他会亲手把孙女的手交给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手里。

“是贺氏集团忽然撤资所有合作项目,绥兴集团的高层人员也突然大批辞职,集团股票一跌再跌,老爷怒极攻心,突发脑溢血,没有……抢救过来。”

“而且他们说是贺寒起少爷授意的,人也是贺少爷挖走的。据底下人说,贺少爷表示,一切后果皆由他来承担。”

“他们还说……”佣人小胡紧张的看了一眼景臻,面露犹豫。

“还说什幺?”景臻紧抿双唇,问道。

“还说,贺寒起要不顾一切代价彻底打击景氏的绥兴集团。”

“呵,好一个不计代价。贺寒起!”景臻拼命咽下喉咙里涌出的腥甜,一字字的念出贺寒起的名字,她从没有这幺恨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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