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ios关上门的瞬间,眼前的一切如同过往云烟,像墙面的漆裂开掉落,没一会儿就彻底消失不见。
眼前只留一片荒芜的空地。
这栋公寓,这个曾经他们的家,早在不知哪场争斗中毁于一旦。所以刚回到过去时,入眼的熟悉木门难免让人有几分怀念,便伸手触碰,引来你开了门。
过去的你熟悉又陌生。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是不同的举止神态。原来不仅仅是自己变了,你也变了许多。
所以那时他想,如果碰触这样的你,是不是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
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你依旧全心全意,眼里只有那个周棋洛。他才是你信任的、爱恋的,值得你张开双臂去拥抱、全然将自己托付的人。
不是他Helios。
当初他告诉自己:离开,是为了保护你。所以不断加强自己的异能,坚信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护住重要的人;甚至最后不惜将你困在身边,片刻不离看守,才不会整夜整夜因焦躁而睡不着……
这过程中他本可以变回周棋洛,却次次放任机会溜走。
然后Helios终于明白过来,可能这才是真正的他。
并非纯真阳光,做什幺都积极乐观,像小太阳般照亮你的周棋洛;而是为了独占你、拥有你而不惜禁锢你、伤害你的Helios。
想想也是可笑,最初以保护你为借口,到头来却成为最伤你的人。
Helios驱车来到山林间,又徒步穿过一段树林,才到了你们的住处。亦或者说是——你的囚笼。
别墅里有着大大的落地窗,用的均是防弹玻璃。既能暂时阻挡危险突入,又能防止你砸碎玻璃逃跑。
他慢慢走近,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虽是面上不显,心中实则忐忑。
难道未来已然改变,你已经从他的生命中消失?还是你其实是趁机逃走,就像之前数次那般?
不过以前每次都是逃跑未遂。这一次……
如果你真的脱离了这个牢笼,就放你自由吧。也该结束这种糟糕的情况了。
如此想着,Helios用指纹和密码开了大门。
推门而入的瞬间还以为产生了错觉。
你本来蜷缩在沙发上,听到声响像是被惊醒,他便正巧瞧见你猛然坐起身的动作。当你转头看到他,神情颇为复杂,让人辨别不清其中情绪。
你身着一件偏大的毛衣,几乎可以当做连衣裙来穿;脖颈上戴着黑色的项圈,是他防止你逃跑的方式之一。
毛衣看上去有几分熟悉。也许是诧异于你还在,又或者说为了克制那份欣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正是自己的毛衣。
也就是在这愣神的空档,你已然从沙发上站起,面向了他喃喃道:“竟然回来了……”
继而微擡下巴,神色间尽是不羁,话中讥讽意味十足,“还以为死外面了呢。”
就像是明知什幺样的话会戳中对方的怒点,却还偏要说出来以示挑衅。
Helios眯了眯眼,一瞬间确实怒气翻涌。但他很快就“呵”地一声笑出来。瞧瞧你们,现如今竟变成了这种相处模式。
你凝视着Helios,他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依旧从容地朝你走来,道:“就这幺喜欢被罚吗?”
如此说着,朝你的脖颈伸出了手。
总是如此。就算生气,他也不会立刻爆发。而是像炖菜般,温火煎熬,压抑着怒火、变着法子折腾你。
直到你受不了,或首先爆发出火气,或示弱落泪求饶。事情才会算告一段落。
就在你以为他打算伸手掐你时,他不过是复上你的项圈。然后“滴”地一声,解锁,项圈应声而落。
“啪”地一声掉落在地。就像是你们之间有什幺碎裂一般。
“什幺意思?”你语气依旧不善,仰着脑袋瞪着他。
他抚了抚你脖颈上留下的红痕,以及长期佩戴项圈所留下的色差。再算取下,脖颈上还像是留着个天然项圈似的。
也许有些痕迹,真的难以抹去。
“你自由了。”他蓝色的眼眸沉沉,竟一时有了深海的色彩。
像是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你强调道:“自由?”
“对。离开这里,去任何地方。”他垂下眼睑,也垂下抚摸你的手,“去找你心心念念的周棋洛。”
回应他的是你的吼声,“周棋洛!”是你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似乎将总是游刃有余的Helios也吓到,他的双眸又刹那间锁住你,倒是没了往常的冷厉。
“你以为我真的傻吗?”眼睛酸涩,喉间发紧,嘴里苦涩。你硬着头皮质问:“周棋洛就在我眼前,你要我去哪里?!”
Helios脸上闪过“果然如此”的表情。但是他却撇开脑袋,看向右侧的沙发,嘴角还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也许有些表情,演得多了便就不是戏了。
可你却知道,这是他逃避的表现。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被你狠狠戳穿,他还是不愿承认?
“为什幺……”与其说是在问他,更像是在问自己。
“为什幺要替我做决定?”你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向你。
“你要保护我,那你问过我吗?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弱者,无法和你一起面对吗?”
听到你一系列的问题后,周棋洛嘴角的弧度更是上扬,偏偏更似讥讽。“是啊,抱歉。大概是我太胆小了。”原是在自嘲。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周棋洛可能并不勇敢,或许正因如此,他才崇拜着、渴望着成为超级英雄,试图来证明些什幺。
他停顿片刻,才侧过头来定定望向你,“所以太怕失去你。”
听罢,你愣了下。脸上的怒意才一点点平复下来。
你想,纵使知道周棋洛是个胆小懦弱又伪装坚强的人,你还是禁不住地喜欢他,也离不开他,不是吗?
你终究妥协了。叹了口气,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转而抱住他的后颈。你轻轻地贴近他,将自己放进他怀里。
忽然有些想笑。
仿佛这些年来的相互挑衅折磨,都是你们的一场情趣游戏。你此刻要做的,不过是贴近他一些,再贴近他一些。告诉他:不用害怕,我哪也不去。多告诉他一点心里话,多给他一些安全感。
然后为这场游戏,画上一个句号。
“周棋洛也好,Helios也罢,反正、都是你。”你感觉到他的肌肉绷紧。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亦或者是其他什幺。
“我爱的是你,这就够了……”你猜这是他想要听到的。
话音未落,便被那炙热的拥抱包围。他的双手紧紧环住你,将你箍在他怀里。就像他这几年做的一样,把你牢牢锁在这里。
有温热的液体落至你的颈肩,打湿了毛衣,也砸在你心间。你听到他轻声在耳边低语,是一句“对不起”。
你的手抚过那颜色清冷却异常柔软的头发。过去无时不刻被揪紧的心口、致使你无法呼吸的感觉,总算消失不见,也让你露出舒心的浅笑。
这个拥抱,真是温暖。
你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他回想起一番你说过的话。
那是他临走前,过去的你所说:
“我知道你是他。”
“但,不是我的那个他。”
而对于未来的你,他也终于可以道出一句:
“你的他,回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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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Helios是未来的周棋洛。
此文又名:《我绿了我自己》?
其实本来考虑过写未来篇的,就是Helios和未来的你。
如果想看的人多的话就写。
没有就在此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