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也是妈

进了门,见到姨夫坐在沙发上,两人不约而同笑了。

他不解那举动,问女儿:“姐妹俩聊什幺这幺开心?”

“妹妹过来我就很开心,”小钟拿一个苹果吃,“终于有人和我一起打网球。

“终于?”石一重复该夸张用词。

“只有我俩水平相当,和别人打太无聊。”

佣人斟一杯水来,石一接过,问:“不是还有教练?”

“教练哪像我俩有说有笑?”

“那还不如请我当陪练。”

旁边姨夫说:“你最近来得少了,你阿姨挂念,天天念叨。”

“可不得天天念叨女儿,”阿姨从里面走出来,“毕竟姨妈也是妈。”

她刚坐下,又操心,“你们要打球得趁现在,不然待会儿太阳升上来,晒得皮肤毒辣。”

“妈妈,我和妹妹已经成年,我们自有安排。”

“你们两个无论多大,都是我的小孩。”

石一拉走小钟,笑着说:“听话换衫打球去。”

网球场就在家里,两人换好球衣球鞋,痛快打上四十分钟。

“你体力真好。”小钟见石一意犹未尽。

“以前在国内读大学,每次体测都是我排前头。”

“怪不得你学习精力充沛,从未见过你发困。”

“你这个医学生别跟我谦虚。”

理论兼实践,前后加起来多少年,哪是石一读商科比得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没想到你是热爱运动的人。”

“为什幺?”

“一看肤色就知道没晒过太阳。”

“那是因为基因。”

“还有部分亚洲女性追求肤白。”

石一笑,“不过我之前确实不喜欢运动。”

严谨来说,运动在当年不是喜好选择,而是归属于能力范畴。

高二下学期,学校由市区搬迁至郊外新校区,一下子,所有个体自由被人身安全取代,住校寄宿成为唯一选项。

本来离开家庭,踏出独立第一步,石一非常开心,而且换去一个新地方,亦给人一种新开始的错觉,以为一切既往不咎,重新做人。

但集体生活并不好过,各人作息不同,学校却偷懒将学生随便放置于同一室,若讲个人隐私与空间,那更加困扰,石一自幼一人住惯一层楼,如今要与六位同学挤十五个平方。

幸好宿舍有独立卫浴,而且是三分离,总算个人清洁卫生不成问题,校友捐赠钱款亦派上用场,各路电器配备完善。

才第一晚,石一便知自己睡不惯,即使已经垫上极厚的一张毯子,但与家里床垫相比,身下的这块床板依然太硬,而且她自知睡姿不好,睡在上铺,还要担心自己会否掉下床,唯有紧靠墙壁那端,第二天醒来,果然腰酸背痛。

相比素质教育,新校长明显更赞同军事化管理理念,借鉴之前外派学习的某校日程,一大早便从集体跑操开始,这下石一可体会到谢银西对前校长的称赞,毕竟她从来没想到一间百年老校会有朝一日调转路线,不过从原先在市中心的开放自由的校园环境搬来闭塞禁锢的此新校区之举也够令人费解了。

饭堂里,人潮拥挤,一片混乱,长长的队伍甚至排到了大门去了校道上,半小时过去,石一依然站在原地,而上课铃快要打响。

无法,谁又能想到自己作为未成年学生会有在校吃不上饭的一天,石一还算有先见之明,来校之前备了一些充饥食物,不至于一上午饿肚子,但总要吃午饭,而饭堂供应情况依旧没有好转。

等待在饥肠辘辘时分特别漫长,身边同学朋友安慰极其微不足道,唯有吃上一口热饭,终于热泪盈眶,即使石一挑食。但暂且解决完温饱,仍然思虑不明,自己为何要被迫遭受此种人为苦楚,又为何学生被当成垃圾般丢进这个封闭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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