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徐常顺便去一趟菜市场,摊铺店主都是熟人,石一很久没和妈妈一起来买菜,她的时间太宝贵。
“今日千金肯陪你来。”卖方热情营业,客气话一句接一句。
“千金不够,得万金。”论口才,徐常好得多,“她们搬去那学校,周六日才能回家一趟。”
“上学读书是要刻苦耐劳。”
“我说和坐牢没两样,困在那个郊区。”
石一笑,妈妈早看透了本质。
“想清楚吃什幺,”徐常问她,“一样两样都不吃,又挑食,我都不会当家了。”
小时候好粘妈妈,寸步不离,但该菜市场里的人好讨厌,总是问“只生一个女儿吗”“不再生一个吗”,所有人都见不惯一个独生女,而且全家人还围着她转,一日三餐,一定有几道菜只煮给石一一个人,她今年十七岁,饭桌上依然有两道菜别人都不得动筷。
“妈,我待会要去剪头发。”
“为什幺要剪?”
“太麻烦,在学校很不方便。”
照片为证,上一次短发还是没留有记忆的时候,寸头配纱裙,据说该前卫装扮引得外人恐慌,纷纷问徐常为何要给儿子穿裙。
“再剪短一点,”石一看着镜子说,“我不想绑头发。”
理发师接着拿出了推子,嗡嗡声附在头皮。
新形象还是保守,平常的学生短发,不过比之前长发短一些,便立即轻松些。
中午吃饭,石一着手解决第二个问题,她问:“有人认识我学校那些领导吗?”
“上次校庆你不是说过那个谁,”徐常找到方法,“你得叫你爸去问,那是他们家的人。”
“你帮我去问他。”
“你自己不会去问?”
“我跟他关系不好。”
徐常哗一声,“我跟他关系更不好。”
石一不说话,看来境况还不够难,她还放不下面子。
“或者你有本事,”徐常还有第二个建议,“直接打电话到什幺总经理董事长那里去。”
石一沉思,问:“就算找了人,你说学校有可能批准一间单独的宿舍给我吗?”
“我是觉得不可能,”徐常毕竟比石一有经验,“最关键的一点是学校肯定不想多负责任,所以你这个想法找谁都不可能。”
答案唯有回校问问最有本事那个才知,现在打电话过去更快些,但石一不想与他说话,可见境况确实很有余地,以至于她还能坚持如此多的条框。
上学期结束至今,石一与江禁两个多月没有任何联系,除去假期里,他像候鸟般,跟随家人飞往南半球过春节那一条。
算了,大不了去方淼宿舍凑合一年,石一想自我安慰,可惜她心里清楚这不会是长久之计,剩下这一年半,实在太漫长。
如果对方真有办法,那她确实得拉下脸皮来问一问,因为这很重要,关乎睡眠,关乎健康,更重要是关乎成绩、关乎未来。
石一做足一番心理准备,但周一早上回校见到真人时,她的自尊自傲依旧筑得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