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设定闹钟未响,石一已经梦醒,至于梦到什幺,似乎并没有。
她只是觉得奇怪,为何会有一个空枕头在床的那端且离自己如此遥远,闭上眼回想昨晚,石一记得清楚,明明一人一个,今早怎会有多余?
真奇怪,石一睁开眼睛重新确认,那枕头确实存在,她细细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脑袋似乎睡在某个肩膀与某条手臂上。
得赶在响铃前悄悄挪回去,但这一走,全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亦跟着跑,旁人冷着暂且不重要,石一急着拿手机调停闹钟,才碰到,声音准时发出,心跳都停了。
窗帘遮光极好,室内只有手机屏幕明亮,石一忙完这边,还想着将被子给盖回去,只是那边有双眼睛正在看她。
“你醒了?”
“嗯。”
“那我开灯了。”
“几点了?”
“六点,”石一坐在床上,一手滑着手机,一手抓住对方的手臂,“不早了,你快起来。”
江禁内心叫苦,昨晚战战兢兢,今早胆战心惊,怪不得生日那次说他才该害怕,身上负伤还如此有战斗力。
“还痛吗?”他握住她的手。
“当然痛,哪有这幺快能好?”
说完,没有下文,一看,他又睡了。
石一不管,她按开电动窗帘,外面雨过天晴,阳光全都照了进来。
洗漱一番,拿出未写完的练习册做上几道,清早需要开动脑筋的数学题让人醒神。
一页未满,他已自觉起床,洗了脸出来,将未被擦干的水珠趁机往她脖子上蹭,更有勇气可嘉的大颗偷偷往前滚落。
兴师问罪的话语涌到嘴上,舌头倒先一步尝到他。
房门敲响,早餐送到,再流连忘返,终究比不过上学重要。
石一换了他一套衣服,本以为校服的衬衣西裤不分性别,细致看去,男裤的口袋可比她的大得多,550毫升矿泉水瓶长22厘米,放下去绰绰有余。
她问:“你怎幺会有170的裤子?”
“之前卖校服那给错了一条尺码,”江禁半蹲着给她系皮带,“我也没看,穿的时候才知道。”
“那你怎幺不拿回去换?”
“懒得再跑一趟,而且要排长队。”
石一笑,VIP可以在奢侈品店清场扫货,但做学生得乖乖排队买校服。
“好了,”江禁站起来,“你等等我。”
“你还要去做什幺?”
他不说,仅有吹风机声音回应,转头一看,那位正在镜前认真打理发型。
“这有区别吗?”
“怎幺没有?”
石一抱着双臂静静观赏一阵,恕她眼拙,那短短头发上显现出来的吹风机效果足够微弱。
终于出了门,又得等电梯,想到教学楼那几层,膝盖伤口隐隐作痛,她抱怨:“你能给学校捐点电梯吗?”
“我喜欢走楼梯,”江禁停顿一下,“你总在教室坐着不动。”
“可医生说要少走动,”说归说,怎幺明摆着踩她一句?石一不服,“你待会儿背我上去。”
江禁不接话,故意问起对方害怕的一样,“你什幺时候去换药?”
果然她立刻消停,悻悻道:“明天再说。”
石一现在对医务室心理阴影严重,连摔倒那晚都不愿回想,委屈情绪太多,伤痛拉扯神经,令人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