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第二天体育课无法运动,石一请假去校医室,伤员需照顾,老师多批准了一个陪同。
纱布防菌,却不可避免黏连伤口,尽管花了时间浸湿,医生也算动作温柔,石一依旧哭得撕心裂肺。
江禁顾不得旁人,他轻轻抱着她的头,以为少看一眼会少一分痛,可惜心理疗法在真实的身体痛楚面前不值一提。
“好了,怎幺还哭?”医生都笑了,她被石一喊得后背起了一身汗,“同学,你真是一点痛都忍不了。”
诚然,徐常说石一是被路过的蚂蚁咬一口都要喊救命的人,但事发当晚她竟忍得一声不吭。
周五放学,妈妈来接,见到女儿手脚都是纱布,心疼不已。
她问:“你怎幺摔成这样?也不跟我说。”
事已至此,又有何可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十几秒,没有一个人肯帮忙,石一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矫情。
“你是去看过医生,还是自己处理的?”
“校医包扎的,已经换过两次药。”
“周日还得去医院复诊,你现在还出血吗?”
“逐渐停了。”
“那就好。”
回家不过几小时,接着赶早跑医院,专家门前多得是人排队,石一空着腹,拿着水,不知是否需要再做检查。
江禁发来信息关心,问完外伤问内伤,石一才发觉自己被问得伤痕累累,他竟还想跟过来,真是当她妈妈不存在。
“吃完这次药,没事可以不用再来。”
“她需要补一补吗?”
石一回过神,她默默拒绝:“我不吃。”
徐常断言:“由不得你。”
“可以吃,”医生笑,“有条件,可以每月煲些三枣,三碗水煮成一碗。”
徐常点头,说:“她挑食,还总是吃冰。”
“好了可以吃,你现在吃药还是先戒口。”
出了诊室,徐常继续滔滔不绝:“我的话你不听,医生的话你该听了。”
“我现在没吃,好了再吃也没影响。”
“你不听劝,以后害的是自己。”
石一想这句话外婆最有发言权,并且此话应验,当初徐常不听劝,执意与石正结婚,现在不仅害她自己,还害女儿。
当然石一不会这样说,医药费需监护人支付,她不会蠢到即刻撕破脸,可见顶嘴其实亦审时度势。
“怎幺今天有空来?”外婆热情,问:“娃娃儿今天放假了?”
坐在旁边的四姨妈惊呼:“还喊她娃娃儿?你不如再叫宝宝好了。”
外婆笑:“没结婚都是小孩子。”
“哗,”四姨妈说,“你这话说出来就是想当太婆婆了。”
石一沉默,不然说出口的话语绝对不尊老。
徐常驶去车库停车,过了好一会儿才进屋。
外婆喊她:“停门口算了,今天没人出去。”
“我怕挡了路,”徐常拿杯子斟水,“刚跟她去医院看了医生回来。”
四姨妈问:“石一怎幺了?”
外婆悄声:“吃错药,乱了月经,”
“那是得好好看医生。”
“是啊,现在事小不处理好,怕影响以后生子。”
影响健康,自然担忧,影响生子,那怕什幺?石一听不下去,她直言:“反正我也不生。”
这下好了,三个人都叫她别乱说话。
对着一个未成年人口口声声讲生子,到底谁在乱说话?
石一站起来要走:“我回学校了。”
“你看看这脾气,说了两句,立刻板着脸不高兴,”外婆拉住她,“手又怎幺弄成这样?你坐下来,和我们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