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风度翩翩惊艳了岁月,却终非良人;有的人在杀伐决断的皮囊下裹的是一颗拳拳之心,难为人知;有的人啊,总是风轻云淡笑说没事,偷偷痛苦到天明。但总有人会踏破四海八荒,为你而来。
纷纷的岁月剥落,唯留下斑驳的痕迹。人人说道世道要变天,天子的江山不保,可是挽灯不知道。于她,擡头望到的是四角方方的天空,低头看到的是松软细腻的土壤。她是最精贵的格格,身上流的是满洲贵族的血脉。
挽灯很美,她一向知道。因为同样的美丽,挽香也有,甚至于一模一样。她们,是双生女。
如果说挽灯是娇滴滴的深闺格格,让人心生怜爱;那幺挽香就是大大方方的京妞儿,时代的洪流将她身上的娇气冲刷的一干二净。虽是同样的美丽,但若是有心,自会发现些许细微的差别,它们是有别于容貌之外的,姑且按洋人的说法称之为气质。
今天,是挽香出嫁的日子。
破落的王府难得焕发点生气。挽灯抱膝坐在红木弧腿凳上,微微歪头看着阿姊对镜上妆,几缕青丝从她的耳旁滑落,微翘的睫毛如翻飞的黑天鹅,恰在阳光下呈现一片朦胧的景象。十六岁的少女最是灵动美好,何况挽灯从未有过柴米油盐的担忧又灌之以诗书的熏陶。
老嬷嬷从堆叠的云锦红绸中取出一块白色的肚兜,轻轻围在挽香的前胸。那肚兜上已是绣好了合欢,素色的,像极了挽香。裹在她身上,托起了两团粉嫩的花蕾,勾勒出诱人的弧度,挤出一道深深的沟…….饶是挽香都不忍红了脸“姑娘真是美极了”老嬷嬷由衷感叹道,随后又不忍咕哝“就是这什幺破落规矩,大红的肚兜不穿,偏偏净挑白色,都不吉利!”挽香呶呶嘴,看了眼老嬷嬷。在挽香制止的眼神中,老嬷嬷闭了嘴,安心给挽香梳妆。红的,白的,在挽香那张精致立体的脸蛋上流光四溢。
挽灯有些恍惚。阿姊,今儿,要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