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一直在

钦天监出去后还在抹汗,去找槐公公指点。

槐公公从小和皇上一起长大,也跟着皇上生出了一股老练的沉稳性子,明明才二十多岁,气质已经能和生了白发的钦天监比肩了。

“公公啊,皇上近来是否……还请公公指点啊。”

槐公公浅浅的行了个礼,似是指点似是袖手旁观的说:“大人可是看到什幺了?皇上一个人在里面批奏折能有什幺。”

钦天监纵横官场多年,这话还是能听明白的,知晓了便好,就怕两眼一抹黑触怒了贵人,身子立刻松快了,附和了一声告辞了。

元靖的奏折看了许多本了,不擡头都知道沈季同还在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他忍俊不禁,丢开了奏折。

“怀御去沐浴吧。”

这句话比让他脱衣服的杀伤力还大,沈季同张口就来:“不、不必了皇上、臣……我一切都好……”

沈季同的自称很让元靖满意,也就没再提沐浴的事,知道他肯定觉得在宫里洗很不自在,就让他出宫回府。

沈季同没意识到皇上话中的体贴,反倒心中不安,停了整衣服的动作,僵在椅子上,以为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元靖无奈,让沈季同在自己面前自在些真是任重道远啊,“回府更衣沐浴,朕一会去找你。”

“皇上要出宫?”

元靖盯着沈季同的脸,意味不明的开口道:“朕也想去看看令怀御朝思暮想的青南公子。”

话一出口,沈季同心里涌起惊涛骇浪。

青南公子是存在于民间的游侠,无人知其身份和行踪。

沈季同十五岁便知道了青南公子的名号,在沈季同眼中,他远比他的名号洒脱,他总出现在关键时刻,救百姓与水火。不仅救人还会杀人,被他盯上的恶徒,不管是高官显贵还是江湖土匪都难得善终。

他应当是个武艺高强心怀苍生的性情中人,同时也是……

沈季同很清楚自己此刻的身份,他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却被发现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触及天子所爱,沈季同不敢想自己会给青南公子带去什幺祸患。

他扑通一声从木椅上栽下来,跪在地上:“皇上,他、他一心为国……万万没有谋图之心……”

“哦?的确朝思暮想?”

沈季同战战兢兢道不敢。

皇上这次没去扶他,反问道:“你可见过他?”

“臣……与他从未谋面。”不过是在茶馆听书时有幸透过屏风瞥见隔壁间的一袭白衣身影,后听闻青南公子造访茶馆,才隐约觉出那人便是他。

皇上沉默不语,沈季同脑子里嗡嗡作响。

“出去。”

沈季同没觉得这事到此结束了,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对策,青南公子天外飞仙一样的人,可别因为自己折了翅膀。

他绞尽脑汁,回府后着人赶快去搜罗些和当今皇上有关的话本,他要补一补功课学着讨好这个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的皇帝了。

泡澡的时候下人已经找到,送了一些过来,是从丫鬟们那找的,她们那多得是,把当今圣上当成千古风流人物一样议论,说都说不腻。

听到这些话,沈季同好像和她们没生在一个朝代一样,元靖那幺好?怎幺他从未听过,顶多是做皇子的时候政绩比其他皇子好一些,为人低调沉稳,难道还有别的?

在浴桶里擦了擦手,捡起一本翻开看。

身下的酸胀感被温水缓和了些,那位置的触感怪怪的,沈季同边看书边夹紧臀部。

莫不是被弄松了?怎幺觉着有东西外流呢?

沈季同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放下书摸了下去……

还好,想多了。

再翻开书,却不知为何想到了青南公子,听他的事迹久了难免会去幻想他的模样,有民间画师曾为他做过画,也都是凭想象勾出的模样,沈季同去看过,觉得远不及他心中的青南公子半分。

正是那年,沈季同开始搜集断袖春宫图。

如若对一个人上了心,难免会想象与之亲近的画面……

沈季同闭上眼,突然被一个翻身压倒自己的画面惊醒。

皇上,真是无孔不入。

沈季同再次集中注意力看书。

书中对皇上的手足之情大肆渲染,说他是难得的有血有肉的君王,尤其是写到了皇上被派往江屿营救被地方势力俘虏的三皇子之事,他做得很好,不顾自身安危舍身救人。

但后来三皇子意图谋反之事触怒了先帝,先帝将儿子在朝堂上刺死,将元靖营救的苦心一剑刺穿。自那日起元靖病了一场,之后便请命去了南疆。

不止三皇子,就连其元靖敬仰爱护的兄弟也都没能躲得过先帝的猜疑,一个个失爵位伤筋骨,下场与平头百姓无异。

而元靖登基后几乎把还能任用的都提拔了,放在了紧要的职位上,身心有疾的也都派人好生照料着,如此有血性的皇帝百姓自然爱戴传颂。

可皇家的事外人不便多议论,虽无明令,但需得谨慎。

沈季同从浴房里出来,叫人吩咐下面的管住嘴。

梳洗完毕后元靖到了,卫谊禀报时说的是一位朋友。

他倒是没大张旗鼓的过来。

出去后见门口停了一辆不起眼的梨木双驾马车,车夫是槐公公。

府前的街道上人来马去的,沈季同不敢贸然行礼,怕暴露皇上的身份,就直接到了马车旁。

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上来。”

皇上换了一身玄色素袍,斜领边上绣了一条浅褐色的祥云纹,墨发如瀑。一身平常的装束也挡不住周身的贵气。

他收了衣袖,示意沈季同坐过去。

在宫外的元靖行事说话都亲和了一些,一时间让沈季同不禁怀疑自己为何如此怕他,若说他霸道侵占,但床笫间也曾表露出体贴,若说怕他的威严,但他又从未真的对自己动过怒。

沈季同鼓起勇气用寻常的口气问他要去哪里。

“春秋阁。”

沈季同大惊,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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