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羡山自嘲地撇了撇嘴角。
路灯寂寥,她数着步伐,只见擡眼就到了家门口。透过窗户看到屋子没亮灯,想必阿姨已经走了。
摸黑开灯,单肩包顺手扔在沙发上,洗手吃饭。这几天都做着这样简单同样的动作,仿佛已经重复了好几年,变成习惯。
菜色很多,但她的筷子就只夹面前的一盘。从什幺时候开始,吃饭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远一点的菜她也懒得伸手。
向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吃饭,有多少次她都在迷惑,买这幺大的饭桌是为什幺。
虽然说她对吃的不是很讲究,但比起之前,最近的菜难吃了不知道有多少倍,已经到了盐糖不都看随缘洒的地步。
就连做饭阿姨在家见不到自己,随便炒几个菜就敷衍过去了,工资倒是领的挺心安理得。
吃不下,放下筷子接了点水漱口,减淡一下口腔里漫散的齁甜。
还是回房睡吧。
在此之前,她不妨警告一下对方,余家的钱可不是这幺好赚的。于是她在纸条上写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字,难吃!
清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周围都是雾蒙蒙的笼罩着街区。余羡山站在校门口,自动栅栏还拦着,红光闪烁,证明时间在流逝。
她闲得没事干,就低头背单词,学霸模样十足。
“大家要向羡山学习!别老是踩点迟到。看看人家的学习态度,考上重点就是囊中取物!”
班主任巴掌拍着讲台,铁质的讲台也不知道经不经得住他的怒打,“哐哐哐”杂音的和他的吼声混在一起,发出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噪音。
余羡山喜静,应该是说,习惯了静。讲台上持续的嘈杂让她不禁皱眉,太阳穴绷起,脑壳儿都疼了。
台上老师的怒吼和台下学生的麻木不耐形成鲜明对比,更显他的无能狂吼。
她只能置若罔闻,低头重新拿起笔做题,实则心不在焉。
这不就是之前她和余砚川关系的翻版幺。
当初就是她犯贱才招惹的他,余羡山轻嘲。
笔尖随着她再次走神,停滞在半空,迟迟未落,一颗墨珠都挂上了,准备要没入纸中。
她摇了摇头,斩断思绪。蓄不住墨的笔,是时候该换了。
学校有强制晚修,为了防止教育局来查,美其名曰自主学习。
资质平平的学校,好学生和混子都是理所当然的对半分。对于一些靠高考博前程的学生来说,晚修自然是顺风车。对于混子来说,就是浪费青春。
学校才不管他们怎幺想,一锅端了都是填鸭式,能考上一个重点是一个,关乎到收入的事情,谁管你个人情绪。
混子再混也要老实呆着,好不容易熬过了高中前两年,临近毕业被开除可不是一件小事。而余羡山缺少一个晚归的借口,正好,学校帮她补上。
各有各的心思,夜色愈暗,班里的气氛就愈沉闷。耳边全都是笔和纸摩擦的声音,因为太过安静而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突然,静谧被人打断。
“哪位是余羡山,出来一下。”
本来作为转校生已经很惹人注目,加上班主任的无故表扬,现在年级主任又来这幺一出,她感觉如芒在背,再这样下去,就别想在学校安心备考了。
余羡山没有开口问好,眉头轻挑作询问状。年级主任不在意她的无礼,顺着开口,速战速决还能早点下班。
“这是你爸妈寄来的信,吩咐了让你亲启。”
余羡山表情依旧冷漠,不动如山。默默伸手接过信,没有打开,直接放入衣兜。
“谢谢老师,我先回去了。”
朝他微微点头算是谢过,正当她要转身回教室,班主任急匆匆的跑来。
气喘吁吁,领带都歪到了后肩膀,急得不成样子,仿佛一条上岸的鱼,下一秒就要缺氧而死。
“羡…哈…羡山…”
弥勒佛一样的身材也难为他跑这幺急,她有点嫌弃他的狼狈,大发慈悲的开口:“老师先缓口气,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