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归云庄

十七在床上躺了两日，期间只有裴姨来探望过她两趟，给她带了点药。

“造了什幺孽哦。”裴姨看着十七惨不忍睹的身体忍不住心疼。

“没事，我皮糙肉厚，过两天就好了。裴姨，师傅她在忙什幺啊？”

“除了制蛊练功就是跟那个阿宁在一起。”

“又是阿宁？”十七的心脏一紧，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裴姨望向她，心里了然。

“你放心，教主不会喜欢她的。”

沈清韵自小就是裴姨跟在身边照顾，她的话十七是信的。

裴姨叹了口气，十七这孩子啊，哪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执拗。

“你可知归云庄？”

十七自是知道的，这幺多年来自己最大的任务就是要灭了归云庄。

“铸剑山庄，玄门，幽冥教以及归云庄，四股势力原本互相牵制。五年前归云庄与皇家联手趁乱血洗了铸剑山庄，原本堪称铜墙铁壁的山庄一夜间覆灭，上上下下三百多个人无一幸免，你可知是为何？”

“能在江湖中屹立这幺多年，实力不容小觑，即使归云庄与皇家联手也不至于一夜覆灭。如此速度，必然是山庄内部出现了什幺问题。”

裴姨眼神暗了暗，回忆起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不错，当时教主和归云庄的大小姐慕婉交好，沈庄主和沈夫人更是将其视如己出。那日，两人出庄游玩遇上歹徒，教主掉下悬崖生死未卜，崖深万丈，几乎不可能生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庄主倾全庄之力找了三年，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个噩耗。就在大家商议葬礼的那天，慕婉亲自准备了一顿晚饭，因着她和沈家的交情，当晚的饭菜并未验毒……”

十七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当初二人作为母体被困，师傅说的最多的一个人就是慕婉。她清楚的记得师傅提到这个名字时眼里的怀念与光芒。这个人，这个被放在心尖上的人，联同他人一起，灭了师傅满门？

“怎幺，会是她？”

裴姨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怎幺会是她。因着寻找教主的原因，庄内本就元气大伤，庄主和几位长老又糟她毒手，山庄上下乱作一团。皇帝仅派了一百个御林军就攻破了山庄，血流成渠。偏偏就在这场杀戮的第二天，失踪了三年的教主回来了。亲眼见证了这样的画面，你觉得教主可能会喜欢上仇人的亲妹妹吗？”

“妹妹？”

“不错，阿宁就是归云庄的二小姐，慕婉的亲妹妹，慕宁。虽不知教主为何留下她，但想必是另有打算。”

十七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师傅自从回来后就性情大变，不想其中竟是有这样的隐情。

“十七啊，你是个好孩子。教主自小就是喝我的母乳长大的，她是什幺脾气我再了解不过了。一个复仇者是绝对不可能动什幺感情的，尤其是这两年，她这嗜血的毛病越来越严重，裴姨是怕你……”

“裴姨，十七心里清楚的。”明明知道是在痴人说梦，却总忍不住去奢望那个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行了，我就不唠叨了，你好好养伤，好了之后就来地牢帮帮我，玄门又送了一批人过来，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其他人我也信不过。”

十七应了下来，地牢里的那群“人”确实不是一般的弟子可以控制的，说来奇怪，教内的大事一向是交由十七负责，但是这样耗时耗力又极度危险的试验却一直是由裴姨一人负责，时间一长，就连十七都有些好奇这试验到底进展的如何了。

本想能下床走路后就去看一看，不料刚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就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愣着干什幺？去倒茶啊，我要喝白毫银针。”

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十七颇为不快。

“没有。”

“也是，母狗哪里配喝这样的好茶。”

阿宁略过十七，径直坐上了主座。她刻意放慢动作，举动有些生疏，像是在刻意模仿沈清韵，奈何只是学神不学韵，终究是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点娇蛮。她斜睨着十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中满是鄙夷。

十七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擡手揪住这人的衣领就要把人扔出去。阿宁比她矮个几公分，整个人被她抓起，踮着脚扑腾了几下后擡手就要打人。十七一把抓住她扇来的手，眼里的戾气让阿宁愣了两下。

“沈姐姐说了，你就是个下贱的小母狗，她已经把你赏给我玩了，今天你什幺都要听我的。”

十七怒气更甚，原本揪住衣领的手掐在了阿宁的脖子上。

“你胆敢放肆，侮辱师傅折辱于我，怕是不想活了。”

“你敢，杀了我，沈姐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阿宁的话唤醒了十七，师傅留着此人还有用，确实杀不得。

十七甩手将阿宁摔在地上，痛的阿宁一阵哀嚎。

“你敢打我，我要去告诉沈姐姐，你一条母狗竟然敢以下犯上，贱人。”

十七一脚踢在了阿宁肚子上

“滚，还是，死？”

阿宁捂着肚子哭哭唧唧的跑了出去，十七未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关好门后便转身朝地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