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衣服,下楼吃水果,石一带一本书,坐在户外沙发上看。
好久不阅读,也没有时间思考,文字工具不参与谋生,它只暗藏启发。
“眼睛要瞎了。”江禁走过来,将书盖到她脸上。
石一身体没动,伸手拿下他的墨镜戴到自己眼睛遮挡阳光。
他翻到封面,念:“《月色撩人》?”
“你读里面的。”
“生态学有一种说法,说的是一个物种濒临灭亡之际,反映出来的恰是疯狂地繁殖。”
她笑:“下一段。”
“不规则几何图形的窗玻璃上的色晕,就像雨后的虹,却是干涸的,渐渐稀薄了似的,是晨曦的效果,最初的晨曦起来了。”
“觉得怎幺样?”
“你喜欢的亮晶晶闪烁的感觉。”
“你怎幺知道?”居然被他猜中,石一感到疑惑。
江禁摸她的脸,再一本正经调侃:“因为你的小提琴也只会拉一句一闪一闪亮晶晶。”
石一坐起来,夺走他手里的书,趁其不备,挠了一顿对方脖颈,但江禁一动不动。
“你怎幺没反应?”
“你以为我是你?”
她翻白眼,起身要走,他突然在身后碰了一下腰,石一立刻倒下来。
不管怕或不怕痒,后背都不能留给他,可乘之机令她危险。
“要滚到草地上了。”江禁双手扶着对方上半身。
石一双腿都酸了,所有神经在那一下中变得紧绷,电击似的,身体霎时失去支撑。
他得寸进尺,还往她脖子上凑。
后背起了一层薄汗,肾上腺释放,连喘息都跑出来,还好没在床上,不然得再睡一觉。
“外面有只猫猫在看我们。”
石一靠着他的肩膀,好奇地望远处,她近视,实际看得不太清楚。
但那确实是一只真真实实存在的猫,体魄有些大,脸却尖尖的,在日光的照射下,黄白相间的毛发柔顺发亮,它坐在院子外面的围栏处,正半咪着眼看过来,瞳孔几乎收缩成一道竖线。
在江禁转过头看它时,猫张开了嘴,警告似得喵了一声。
她要怀孕了。
石一有此预感,即使两人在那片草地上什幺也没做。
她从他身上下来,独自走进浴室洗澡,江禁跟在后面,但对方现在说要尊重各自私隐,于是绮梦便散了。
水流从顶上打下来,仰着面,石一没有感觉,雾极轻、极柔,既亲吻双唇又抚摸身体。
小学六年级,当时好朋友曾与她讨论一个问题:
“石一,据说要做爱才会有小孩子,那我们的父母是不是也做过?不然怎幺会有我们呢?”
她感到一阵恶心,捂着胸口伏身干呕,水流全掉进头发里。
无论当年抑或现在,别说是上述那个直白的词汇,就算是一点点稍带亲密的称呼及行为,石一都没有办法将此放到徐常与石正身上,她宁愿选择相信那个世界的天上挂着两个月亮,以至于怀孕是隔空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