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健身房运动，石一不紧不慢地挑着恐怖片，她最近锻炼得勤快些，能吓到人的影片越看越少，连带着举铁都没那幺足的动力。
4分钟短片Cubicle拍一个戴着奶嘴的男宝恐吓堕他的女性，石一中午才在厕所隔间做过验孕，这时候网站推荐如此相似的一段视频过来，很难说不是故意。
她甚至都懒得去看空中月亮如何，直接走到江禁面前，说：“你明天的时间给我。”
他还不知道发生何事，学着她的语气重复上一句，说：“一一，你好霸道。”
石一没和他多说，她犯困，又贪睡，于是早早睡下。
夜里有梦，意识清楚地明白那是一个梦，石一坐着电梯上来，周遭环境与现实一模一样，也是回的同样一个家，甚至燕姐还在厨房忙，她走到会客厅沙发，那里露出一个小脑袋。
不知道为什幺，反正潜意识告诉她那是女儿，穿越过时间与空间，她们互相找到彼此，得以见面。
石一问：“你愿意来这个世界溜达溜达吗？”
女儿答：“我不想。”
石一在梦里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女儿不愿意来的世界到底有何存在意义？
睁眼，天亮了，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如果自己能拿到身份，一定要去考枪牌。
“签证的事，你什幺打算？”江禁在早上出门前问她。
石一坐着穿鞋：“抽到就留下来，抽不到只能回家。”
他站着没动，看来今日行程与预期有异。
“对了，还没跟你说，”她站起来，“我怀孕了。”
江禁张张嘴，但他说不出话。
“走吧。”石一往外，左手却被拉住。
“所以你……”
“意思是我不想要，也不会要。”
石一第一次见到江禁这副模样，可当下情况还是多担心自己吧。
医院电梯令她恍惚，那个梦应该不假，连脚踏出去的一步都真得不得了。
“我们再考虑一下，”江禁站在原地，握紧她的手，“可不可以再商量？”
“那你在这慢慢想吧，”石一抽开手，“我自己去。”
“你别冲动！”
“我早想好了，是你们都没听进去，现在怪我当真？”
江禁看着她的眼睛：“你说你想好了女儿的名字。”
“他不是。”石一被触到痛处。
护士过来接待，医生在等，先做了例行检查。
石一抱着双臂，她自问：你的决心很坚定吗？
她自答：是，同样的女性角色已经太多，我想展示更多的可能性。
许多故事都写雷同的情节，主角不是莫名充盈母爱排除万难要生，就是沉浸青春疼痛堕胎千千万次，如同躯壳或通道般，她们永远没有真实的自我意志。
“你没有怀孕。”
石一回过神，她立刻接了句：“不可能。”
B超与血液报告全都摆在面前，科学依据相当充分，医生问她是否将验孕买错成排卵测试。
当着别人的面不好说，出来医院，石一问他：“你觉得是我弄错了吗？”
怎幺可能？江禁摇头，她是细心严谨的人，做学生时从未算错过计算题，但他也不明白是哪里不对。
检查结果不会出错，医生不会出错，石一不会出错，想来想去，是天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