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事情变得简单,毕竟无人需要负责任,开奖日一到,一切揭晓。
石一才发现自己的运气在该处似乎不怎幺好,但她既顺利毕业,又找到工作,要说不好倒也违背良心。
或者将眼光放长远些看,做梦、重遇、房子、签证、怀孕,每一步的最终结果全导向与他结婚,当初不是没为着身份动过这份心思,以防万一没抽中,还主动找了一条所谓的后路,谁知真相是弥天大谎漫天撒网,等着她一步踩空掉入陷阱。
“你真的不考虑?”江禁劝她。
石一摇头:“我不结婚。”
“我不想你走。”
“再不走真要被遣返了。”
石一发信息与各路亲友做告别,她没有不舍情绪,因为过好当下,所以走得潇洒。
他问:“你接下来有什幺打算?”
“先回去躺会儿,”她笑,“上班一年,二十四小时待命,机器也该断会儿电了。”
“那我呢?”
“你继续运转呗。”
石一只带了很少行李,搭早班机,她现在算是无业人员,得节俭生活,但江禁给她升了舱。
飞行时间相当长,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像做梦,不知真假,她虽然不喜欢长久停留在某一个地方,却也心烦频频搭乘长途交通工具。
江禁无心做事,送机回来后,他就在那间卧室徘徊,衣服手袋珠宝,全都静静待在原先位置,石一不带身外物,就连最喜欢的那只手表,也被抛弃在桌上,但之前有次掉了,她找得哭了。
那是一份承诺,现在却已不能令她不舍。
甚至,旁边还有一张被玻璃杯压住一角的支票,江禁这才发现事情似乎不对。
从机场回家,石一相当不习惯,耳边全是乡音,但自己出口不是母语,拿完行李,她站在原地,接着发信息给各路亲友报平安。
妈妈首先打电话给她:“你到了是吗?到了就好,自己打车回家,注意安全。”
大概是优待享受得多了,石一抱有一丝侥幸,问:“妈妈,你能来接我吗?”
“我在上班,怎幺去接你?你要人接就找你爸,反正他无所事事。”
“我不用他。”
挂掉电话,石一查看打车费用,再对比公共交通工具,她毫不犹豫地走向地铁口,期间电话震动几下,她忙着上车,找了座位坐下才接通。
“我坐着地铁,没空跟你说。”
“怎幺不打车?”江禁问得天真,“阿姨没去接你吗?”
石一没好气:“我要省钱,她要上班。”
“那你还留支票给我?”
“该花花,该省省。”
“我不要。”
“你爱要不要。”
长途劳累,石一只想回去安静睡觉,但家里更吵,石正啰嗦,听得她起火。
快速洗了澡,行李箱扔在一旁,石一关在自己的房间沉睡。
以前用尽千方百计要往外走,现在真能留下了,反而回来了,天地之大,没有她的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