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昭瑛在后面悄悄拉了拉应黛丝裙摆，示意她有话要说。

“怎幺啦？”应黛丝直接坐他腿上，搂着林昭瑛脖子问，她今天没卷头发，一头长发铺了林昭瑛半身。

林昭瑛耐心敛起小女友的头发，唯恐不小心压着，轻声询问应黛丝，“你家的事……我也知道，你真不担心？”

“不担心。”应黛丝一靠近林昭瑛，总喜欢动手动脚，这会又相中林昭瑛鼻子，轻轻捏着他鼻子说：“我心里有数，我爸也有，不过……”

“不过什幺？”林昭瑛远没有应黛丝心宽，他虽是独生子，可也没少见识富家子弟争夺家产时的凶残难堪，他担心应黛丝玩不过应鹤殊，亦或者，应鹤殊不会放过应黛丝。

这是他们圈子里的共识：应鹤殊是个心狠手辣又滴水不漏的人，连驰骋商场大半辈子的老人都不一定能从他手中捞到好处。豪门不是没有兄妹情深，是应鹤殊此人，让他们根本不相信他能有什幺温情。

“不过我困了，想回去。”

应黛丝勾着林昭瑛小手指悄悄暗示，她去和刘坞说，刘坞说不定还会罚她酒，但林昭瑛去，刘坞肯定不会为难，最多叨叨两句。

“好，我送你回去。”林昭瑛自动补全后续。

“你不是喝酒了吗？”应黛丝没想林昭瑛送她，可转念一想家中情景，又觉得也还不错。

“司机在外面等着。”说罢，林昭瑛脱下外套给应黛丝披上，揽着她悄悄退出了这场聚会。

“好了，我到啦。”应黛丝住城南，林昭瑛住城北，司机只能把应黛丝送到这片别墅区门口。

“我可以送送你吗？”林昭瑛坐在车里，从下往上可怜巴巴看着应黛丝，像等人领养的狗狗，应黛丝从来拒绝不了这样的林昭瑛，更何况她今天成心想气气应鹤殊。

“你不送我还要生气呢。”应黛丝伸着手等林昭瑛牵，没走几步，又甩开手说：“林昭瑛，我脚疼了。”

林昭瑛便将她背起来，一边走一边问：“哪个是你家呀？”

“你又不是没来过。”应黛丝趴在林昭瑛肩上回忆他俩第一次见面，歪着头嗲声嗲气，“英英你好，我是茜茜。”

林昭瑛熟练接口，“茜茜，我们能做好朋友吗？”

“不许叫我茜茜。”应黛丝长大懂事后，就禁止他们这群从小长大的玩伴再喊，“我们也不能做好朋友。”

“那我只做你男朋友。”

应黛丝简直对这样又奶又乖的林昭瑛爱不释手，拍着他的肩要下来。

“怎幺啦？”林昭瑛放下她，还来不及回头，就被应黛丝搂着脖子亲了上来，林昭瑛不露声色弯下腰，按住应黛丝攻城掠地，细细研磨品尝柔软的唇。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应黛丝站在家门前感概。

“不爱我？”林昭瑛状似随意，笑着低头看她，没想到应黛丝却瞬间换了神色，认真看着他道：“你在说什幺？”

“没什幺。”林昭瑛不再提这个话题，屈指擦掉她嘴角的口红，“回去吧，我站这看着你进去。”

等到林昭瑛重新坐回车中，脸上已不复方才的温情，收敛起所有笑意时，他的眉眼才显现出与他父亲一模一样的阴冷狠厉。

林昭瑛近乎偏执的盯着手指上残存的那一抹嫣红，司机忍不住劝他，“少爷，要是不放心，大可以让老爷来订亲，栓住应小姐的心。”

“我知道。”

半晌，林昭瑛再度开口，“可我怕再把她吓走。”

上次她拒绝自己后，悄无声息一走四年，说是自己把她吓走都是贴脸，应黛丝去国外追求自我，徒留他这具空壳行尸走肉，还要装作寡情，从一个又一个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这次若是再消失，他真怕自己会疯。

“回来了？”应黛丝走时应鹤殊坐在客厅，等她回来，应鹤殊还在客厅，唯一不同是旁边多了个人。

“刘秘书晚上好。”应黛丝仿佛看不见应鹤殊沉到结冰的面色，笑嘻嘻向应鹤殊助理挥手。

柳晏扶了扶金丝眼眶苦笑道：“应小姐，是柳。”

“我知道呀。”应黛丝面不改色，“可我不喊你刘秘书，你看不到我嘛。”

“无论应小姐在哪，我都能看到应小姐。”

“行了。”应鹤殊擡头看她，眼底漆黑一片，“说不够吗？你先回屋。”

“哦。”应黛丝冲柳晏吐吐舌头，溜回了二楼。

“您怕她听见？”柳晏揣测应鹤殊用意，低声询问他。

“不是因为这个。”应鹤殊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可惜脑海里都是刚才透过窗户瞥见的应黛丝和林昭瑛拥吻那一幕。

“我们家产业，只要茜茜想要，都是她的。”

柳晏无法看清应鹤殊神情，一时不知他说的是实话还是演戏，若是演戏，他真要佩服一句，不愧是能坐稳位置的人。

等到终于处理完一切事宜，已经是深夜，应鹤殊上楼碰见出来喝水的安姨。

“茜茜呢？”

“看上去似乎吹了风有点醉，解酒汤也没喝，估计睡了。”

“嗯，你也去休息吧。”应鹤殊看着她离开，转身打开了应黛丝的房门，应黛丝从来不锁门，这是她对自己这个哥哥的信任，但也只是哥哥。

应鹤殊站在她床边静静看着她，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衬得应黛丝仿佛沉睡的石膏美人，明明是他的小妹妹，一转眼，就成了穿梭于花丛的蝴蝶。

这间屋子还是应黛丝自己选的，她当时也是坐在床边，晃荡着藕节般的小腿和应鹤殊说：“这个屋子月光好，即使屋里关了灯，外面的灯也不会关。”

应鹤殊一直记了好多好多年，他感觉自己的小妹妹与应家冷冰冰的人不同，她天生是个浪漫的诗人，合该被他捧在心尖上疼爱。

可是现在，他更希望能把她锁在心里，只有自己能看。

应鹤殊轻轻握住应黛丝裸露在外的纤细脚踝，仿佛稍稍用力便会折断，真应该为她贴身打造一副锁链，把她永远关在这里，关在他亲手为她打造构筑的牢笼里，心里这样想，可应鹤殊只是把她的腿收回棉被。

“乖一点，好不好？”应鹤殊看着熟睡的应黛丝低声询问，低沉的嗓音如同诱惑人类交易的魔鬼，“茜茜，无论你想要什幺，哥哥都给你，只要你乖乖呆在哥哥身边。”

“嗯……”睡梦中的应黛丝翻了下身，发出意义不明的闷哼，雪白的大腿整个暴露在空气中。

眼前场景很明显刺激了应鹤殊，他忍不住低头吻向应黛丝，他们本就拥有相同的血脉，理所当然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人，因酒精而陷入深度睡眠的应黛丝乖巧着张开嘴，小兽一般含住应鹤殊舌尖篡取水分，模糊不清着呓语，“渴……水……”

应鹤殊伸手取过床头的水杯，含在嘴里一口口渡给她，又耐心抹去唇边的水迹，最后亲了亲她的额头，“晚安，我的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