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不如赶紧溜

姜绣冲过来抱住姜桉,脚尖触地一跃,二人腾空而起,随着天旋地转姜绣放她在身旁酒楼二楼,头不回朝着楼下跃。姜桉朝楼下看去,人群中方才买卖吆喝素衣小贩和路人,此刻面布杀气,目标便是那顶精美的雕花梨花轿。

十几个人拧大刀袭击轿门,噌的一声,被宝剑拦下,不知哪里出来的三位做黑衣打扮的侍卫加入战局。

先前的轿夫早就跑没影了,民众跑光了,没人敢围观,都离斗殴那团人远远的,倒是在酒楼上的的弃酒观战,和姜桉挤到窗边做起吃瓜群众。姜绣把她放下去后不知跑哪去了,藏匿在人群中观战,溜没影了。

姜桉速速躲到栏杆底下,只漏出两只眼睛偷偷看下面。

这些刺客的功法着实古怪,身法滑溜黏着,侍卫们武功比刺客高,功夫的路子直面直出,虽然剑法一道见血,直逼对方要害,但是对面人多啊,打起来还黏糊,一个人打好几个,强也分身乏术了,分不出谁方强弱的状态。姜桉看的有些腻了。

这时,二楼飞出一人,执剑飞速冲向轿子,侍卫发现天降的人,意图甩开身边的刺客,剑法徒增几分杀气,更加凶猛,刺客早就做足了准备,就等同伙这一手了,怎幺可能让他轻易挣脱,打得过的缠着,打不过的肉抗。

冷冰的利刃划破轿帘,照这个架势,轿中人是要性命不保了。

弹指间刺客被重重的从半空踹到地上,倒地时身边腾起一层灰尘。姜绣又一左脚结实的踹着他的面门,刺客扑地,只见刺客起身还击未果又被踩手,刺客被踩的生疼使不上劲松开剑。

姜绣顺势捡起他的剑,趁他没还过来用冷剑刺入他右肩,而后加入战局。

都是天降对我有友好点好不。。。

姜绣的加入打破本来每人一打三想打不了的局势,本以为姜绣年纪轻武功平平,没想到生生发挥出一等于三的功能,都是天降,但对方天降出师不利,被他打刺伤,如果对面天降没伤到还能打平手,现在局势彻底被打破,底下人飞来飞去,像群蚂蚱似的。对面天降兵朝队友使眼色,朝他们扔出一团东西,一名侍卫砍开,霎时间八方乌蒙。

“怎幺回事?”“你砍了啥啊?”“。。。”

雾气散开后刺客早跑没影了。

刺客已赶跑,侍卫们见状有序站成队列,为首的那位朝轿子行礼汇报,“大人,刺客已赶跑,属下无能,未能擒获刺客,请大人责罚。”

雕花梨花轿中出来一位衣衫清洁端正面带威仪的四旬男子,百姓中见过市面的便会认出此人的身份——儋州总督王山桥。王山桥手势示意下属免礼,目光落在方才打斗的蓝衣少年郎上,“方才便是少侠救了我?”

那人问姜绣,姜绣抱拳行礼后仪态端方言道“正是晚辈。”

王山桥朝方才救了他的少年抱拳,“方才脱险全靠少侠仗义相助,老夫不胜感谢,不如到我府上用餐让我表达感激之情。”

这个建议姜绣并不喜,推脱道:“举手之劳不足为谢,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能赴宴,望老人家海涵。”

少年的回答出乎王山桥的意料,他略有错愕,此人不过舞勺之年而身手了得,若是为他所用,日后必有大作为。但也无妨,不过一位武将罢了,多年宦海沉浮早叫他。王山桥学会不喜形于色,在姜绣面前守住气场,表情依旧气定神闲。

“如此也不勉强,罢了,有缘再见。”

话说到现在王山桥也不废话,转身踏进侍卫早早撩开的轿帘后,坐着轿子离开了。

架打完了,事情说了了,阁楼上倚窗的看客纷纷散去,仍有人惊魂未定回到自己桌和朋友拍着胸脯谈论刚才的当街行凶。

方才躲起来的小贩纷纷回到摊继续叫卖,好奇心未泯的大叔大妈围在姜绣身旁,姜桉下来看到姜绣的时候,几位大叔凑到他身边,衣角挨着衣角,姜绣八方挟持着,无法走动。

“借过。借过。借过。”

姜桉削尖了肩头挤进包围圈,隔着一位大叔瞧着表哥,小手高举过头顶总算拉到表哥的衣角。“堂兄。”

左耳从嘈杂的人群里听到表妹的声音,姜桉转身伸手越过大叔把表妹拉过身边,朝围着他的叔叔阿姨说,“各位大伯,我家里还有事得回家办理,先走了。”话毕,拉着姜桉三步做两的离开了。

二人到空旷的街道,姜桉人生初次见识高端群架局心潮澎湃,夸赞道“哥,你刚刚踢的那脚好帅啊,一下人就被你踢飞了。”

少年偷偷挺直腰杆,语调平稳的说:“那人学艺不精,我不过使了一成功力而已。”那一脚其实用了十成力,那个刺客实力强劲不容小觑,若不是刺客当时视线被轿帘阻挡,姜绣偏偏轻工很好,不然抓不到机会偷袭他。

见他这副得意的模样,姜桉揶揄的问他“少来,刚刚那位大伯和你说了什幺?”

“请我去他家吃饭,不过,我拒绝了。”

“为什幺不去?”三位侍卫便能抗住十多位刺客的围攻,那位大伯护卫的素质和他自身的仪态气韵,均不像普通的商家之人,姜家这些生意人基本都挺重视和官员侯府的交情往来的,家中经商却直接回绝掉明摆着的好机遇,姜桉生出一份好奇趣味。

只见他理直气壮说,“初次见面便飨飧,我尴尬。”

。。。原来是社恐啊。。。

因为刚才的刺杀,姜绣建议早点回去,姜桉正好也累了,达成共识后不久二人回到安定客栈。

踏入客栈前庭,一位穿着草绿小袄的少女冲到姜桉面前,两手抓着她的衣服,像摇骰子一样摇着她,关切的问“小姐,你去哪里了!有事没?”

香草要被吓死了,本来跟着表小姐大少爷游街,小姐看上一家烧鸡,钟意这家烧鸡的人从门店排到街角巷子,小姐不想买。

作为一个优秀的职业丫鬟,丫鬟的使命感促使她端起职责力排众议排队买鸡,等她捧着香喷喷烧鸡到约好的地方,表小姐和少爷消失了。

街道一片狼藉,抓住街边小贩询问,小贩添油加醋“刚刚这条街发生刺杀啦,哎哟,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吓死人啦!”

听完她只觉得奴生完结,一脸菜色,和身上的衣服一般绿。决定先回客栈告诉孙管家,另寻办法。

想起来把香草个大活人忘了,姜桉抓着香草的手,有些愧疚的安抚到“我没事呐,有大表哥在,大表哥武功很厉害,我一点事都没有。”

香草两眼泪汪汪,听到这话就差露出来了。

后面姜绣坐着看着她俩叨叨许久,桌上的烤鸡香气扑鼻,敛过烤鸡在一旁优雅的享用。

大家把这一切搞清楚后吃了晚饭,纷纷回房休息了。

姜绣回房脱下身上的蓝色外袍,就着盆里的睡洗漱后,便翻上床铺睡下。

待他呼吸变得绵长均匀,窗外的人双足点地,轻跃离开,全程未发一声。

那人离开的同时,本是熟睡的少年张开眼,目光寒如冰。

王山桥站在牢门前闭目不言,在他脚下躺着满头血污面全非的青年,青年脖子处被划开,刀口整齐。

先前的护卫由三位变成乌鸦鸦的一片,全都单膝跪在冰冷的地砖,一切都被男人的怒气压制除了呼吸之外,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半响,王山桥出声道,\'什幺时辰死的?\'

身前跪着的护卫回“酉时二刻,和大人遇刺的时间一样。”

王山桥筹谋半年于儋州官员中揪出的意图谋反之人,本想审问出他在朝中党羽,这人却嘴硬的很,半个月来各种威逼利诱,终究没有松口。

王三桥安排大部分护卫严守监狱,想不到却来了个声东击西,考察好王山桥戒心松懈兵力薄弱之时,先于距离关押犯人附近的街市刺杀他,趁狱中守卫闻言营救他的间隙,乘乱把人杀了。

“凶器便是这柄飞刀。”

材质不过寻常寻常铁器,刀面无雕刻无印记,飞刀不过是把平平无奇的飞刀,任何一家兵器铺都能买到。

狱中被王三桥改进过,四面无窗,通风口只有东西两面通风口,两个通风口离这人有十间牢房的距离,外人进不来,也没地点刺杀。不是行刺,那就是内部人员作案。

王山桥睨视飞刀,目光移开。

\"今日出手的那名少年什幺来头?\"

“那名少年名姜绣,字子言。家住京都姜府,是个皇商,做造纸生意的。十天前从泊州接送表妹途径儋州,明天便离开儋州。。。。大人需要我把他抓起来吗?”

被称作大人的王山桥摊开手掌示意不必。“他走了之后干了何时?”

跟着姜绣的暗卫回答“报大人,属下见他回客栈飨飧后便歇灯休眠了。”

王山桥一阵好笑,好小子,原来诳他的呢。

“今日之事到此结束,把这人尸首处理后回家吧。”说完大步迈出牢狱,走向黑暗。

今日的事结束,有些事却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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