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尔酾酒蔫圃兰

千岁的态度足够诚恳,萧皇后颜色稍霁,问:“怎幺罚?”

千岁略一思索,“罚她到您院中作十日奴婢?”

野耗子入皇后院,是诱惑天子作猫儿。萧皇后自然有顾忌,“我可使唤不动这幺怠惰的奴婢。”

千岁又提出一方案,“禁她一月不得游泳?”

阿姁是水国女子,亲水,每日必戏水,冰雪季节亦敢冬泳。

萧皇后笑,“那又忒敷衍了。”

千岁又道:“再禁她一月之内不得食鱼。”

阿姁叫起来,“何消用禁,何必一月,我以后不吃饭了!”

千岁欲抚她头,“谁教你淘气——”

阿姁躲开他的碰触,犬儿样张口就咬。千岁连忙缩回手,险些被噬中。众人皆笑。

浴佛罢,萧皇后于楼厅内设宴。千岁与皇后邻座,向她请教读毛诗时的几个疑问。

皇后能成为皇后,当然是贵女中的佼佼者。天子多年冷落,令她自尊很受伤。与才智之士讨论她最擅长的学术,她终于又找回久违的优雅从容。

千岁性格类月,惯常低调地隐于云后,冷眼默察世事。对于皇后的不快乐,他是同情的,即使不为阿姁赔礼之故,也愿意用男子的关注,给皇后几分安慰。

萧皇后望着这仪容出众,言旨清雅的美男子,心中暗自感叹:可惜他不是天子,可惜她生来立志做皇后。天子之爱幺,重要,也不重要。最初吸引她入宫的,其实是中宫之位的荣耀,是皇权。

千岁着意安抚皇后,阿姁是不理解的,且越看越生气。既已声明不吃饭,她惟饮酒,灌了一肚皮酒浆搁不住,踩着软绵绵的太白步,离席出去寻求解决之道。

过了一个月亮门,是萧皇后的兰花圃。

阿姁挑一丛开得茂盛的,撩裙漉之。站起来,心中仍火星乱爆,欲闯一件更大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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