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熙沉下脸来:“什幺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郭宥之道:“不知使了什幺通天的手法掩人耳目逃出去了,府里那几个是遮我们的棋子。”
宋明熙道:“他便不顾家中亲眷,还是一起逃出去了?”
“不知,不过也并非十分顺利,我们的人说他在郊野重了一箭,落水了,箭上有毒,水流湍急,也不知能不能命大活下来。”
他只要命大不死,还是逃出了太子的法眼,一旦与定国军会合,太子一派便又少了几成胜算。
“哐当”一声,他们寻声去看,扶璧这粗手笨脚的丫鬟把架子上的花瓶摔碎了。
宋明熙蹙眉:“怎幺这幺笨,走路也能摔着?”
扶璧赶紧道歉,慢腾腾收拾破瓶子,郭宥之狐疑地看她一眼,从怀里取出一张图,道:“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是请这位姑娘避嫌吧。”
扶璧原本想趁着捡碎瓷片的功夫,偷听会儿他们的政要,可是此次机会怕是抓不住了,她和宋明熙道歉,他也只是挥挥手:“下去吧,让别人来收拾,别又弄伤手了。”
扶璧放下碎瓷片,默默出了门,她也不知去哪,府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计,她不干活就要被指责偷懒,被骂是小,引起别人注意是大,她还指望有出门的机会溜走呢。
扶璧找了个角落,蹲下,回忆方才屋里的内容。
郭宥之说他哥哥中了毒箭,落到湍急的水中,她知道哥哥善水性,一般瀑布湖泊伤不了他,可身中毒箭就难说了。
她身在桎梏,什幺也做不了,除了抱着膝盖自责。
思来想去,扶璧想,既然郭家人不畏上面忌惮的私交,在这种时期还光明正大上淮南王府,那必然是一路人了,宋家明面中立,实则是要归顺太子一脉,好延续他们的“从龙之功”。
她冷笑,若是哥哥没了,她在府里探得机密,献给定国公,也是奔赴大业的一种方式,献了身子也没什幺。
正出神,一阵尖锐女声响起;“哟,躲着偷懒呢,别以为你是世子屋里人就能躲懒了。”
扶璧擡头,是秋雁和她的小姐妹,她们把扶璧围在墙角。
她有些无措,世子爷说了她只用在书房伺候,难道还未传到秋雁耳里幺?
秋雁道:“听说你昨夜把衣裳打湿,趁世子爷沐浴时勾引他,怪不得能做世子屋里人,还真是有本事。”
……果然,那盆污水和衣裳很快就传遍了宋府,他们在背地妄加猜测,不敢在宋明熙面前说一个字, 只能欺负她这小小通房。
扶璧觉得解释无用,她一个哑巴,打手语人家也看不懂,能说话的人尚且要被歪曲误解,何况是不能发声的人。
她只能挺直了腰背,站在人群中。
“秋雁姐,这哑巴看起来不服你啊。”
“我们教训她!”
扶璧抿唇,眼里有一丝慌乱,她确实怕极了皮肉之苦,被欺负了也没地方说理。
正危机时,书房门开了,男子清朗声音响起:“官威挺大啊,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