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尘不染的廊下,挂着一溜儿鸟笼子,翠鸟在笼子里叽叽喳喳的叫着,人虿教人让纪世勋进了门,将他迎在堂屋里,上了茶,礼仪周到的又纷纷退了下去。
纪世勋身穿朱红色官服,脸上留着两撇小胡子,应是个清隽秀气的人儿,此时却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一身古板的等着纪青翡的出现。
廊下的鸟忽然叫得欢快了许多,一道轻轻的足音响起,纪世勋侧头一看,堂屋的木门外,一片釉木地板,反照着午后灿烂的阳光,明晃晃的映得人眼花。
一道纤细的人影就这样落入了纪世勋的眼帘,纪青翡披着长发,脑后系着一根红色的细结绳,玉葱一般的手指尖,捻着一柄金线团扇,那团扇在脸下一转一转的。
她站定在门口,看着里头的二公子,微微笑了一下,也没有唤人,只走了进去,身后拖着云雾一般的青色裙摆,扫过光可鉴人的木质地板,坐在了纪世勋的对面。
纪世勋一直看着她,刚要说话,却是眼一擡,看见纪青翡的背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名长相俊美,浑身透着浓浓邪性的星辰。
在纪青翡坐下时,星辰伸手,还扶了一下纪青翡,生怕纪青翡会坐不稳一般,小心翼翼的把纪青翡当成了一块豆腐。
为人古板,受着中原礼教熏陶的纪世勋,便很是看不惯星辰的动手动脚,尽管星辰是在尽心尽力的伺候着纪青翡。
但他忍住了,并没有说些什幺,只又看向纪青翡。
从纪世勋入了这座宅子,到坐在这里,所见识到的一切,都在透露着纪青翡生活的精致与奢靡,她并不缺人伺候,似乎也不缺银钱,无论是穿的、用的还是住的,在中原大户人家里,都是顶好的。
于是纪世勋便是皱着眉,问纪青翡,
“你既然日子过得不错,这两年时间,为何从不曾与家里联系?”
纪青翡转着手里的团扇扇柄,那乌木色的扇柄在她白嫩的手指间捻着,她微微一擡眸,问纪世勋,
“二哥是觉得,我有的选?”
她还是唤了纪世勋一声二哥,毕竟两人同在纪府,也做了十几年的亲人,这一声二哥,纪世勋还是值当的。
哪里知道,纪世勋脸色越发的硬板了起来,他甚至已经带上了一些质问的口吻,问纪青翡,
“既然没得选,你好歹也与家中通个信,可你现在在做什幺?不仅与魔教为伍,还纵容恶奴打伤了王爷,即便他对于你的苦楚,无法及时顾应到,可你这样对他,将我们纪府的立场,置于何地?”
所以今日,纪世勋不是来关心她的,而是来质问她的?!
纪青翡的脸渐渐的冷凝下来,她身后的星辰要动,满身都是杀气的上前,被纪青翡擡着团扇挡住了,她看着纪世勋,冷声问道:
“按照纪二公子这说法,令妹纪月岚纪大小姐,对本尊做的事,贵府已经知道了?”
纪世勋的怒焰瞬间一沉,他道:
“月岚那边,我们还不曾对质过,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