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在回忆着刚才所有的话,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她似乎有些想不起来了,可又像是句句都铭记在心,如梦魇一般,想忘都忘不掉。
她的爸爸,终究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教训她了。
或许她可以尝试着去理解,这是她彻夜未归后来自父亲的震怒?抑或者是对她离家出走的惩罚?
总之这种别样的“父爱”,混杂了蒋蓉惠的出现,让她咀嚼着不甘与苦涩的滋味。
而刚才那场激烈的谈话中,果然无法逾越的,谈到她昨夜的去处,几番推拉下,颜修说出了赵之野的名字…
那个颜修往日领导的儿子,他也曾看着他长大,自小就和颜清玩在一处的少年,他是了解性格和品行的,可那个早晨,被陌生男人接起的电话,问好声后的自我介绍,始终让颜修震惊又诧异。
说到底他是关心颜清的,可昨日回来,因为蒋蓉惠的关系,父女俩人的见面变的有些形势“严峻”,他还来不及过问这件事,颜清就匆匆的摔门而去。
而如今不得不面对这个话题,颜清根本答不上来话,本来还势均力敌的气焰,一瞬间被颜修打落深渊。
“是啊是啊,男女关系混乱,真是一脉相传的事!你颜修做的到的,我颜清自然也学的会…”
似乎是负气一般喊出的话,呛的颜修哑口无言,也让颜清自己彻底丢了颜面,她愤然的结束了谈话,逃也般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王永怡的委屈又有谁能知道?那个为颜修付出一辈子的女人,却在去世后不过仅两年,就要被人替代…这鸠占鹊巢的速度,是否快的有些让人咋舌?
颜清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木木的盯着天花板放空,房间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她集中了精神去听,想要从那模糊的只言片语中窥探到门外两人的秘语。
可声音太小,过于细碎,她失望的闭了闭眼。到底应该怎样去吞咽这突如其来的事实…
而她的父亲,从昨晚的表现来看,似乎也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没办法让亲情的天平倾斜了。
眼泪噙在眼眶中没有流下,颜清艰难的闭了闭眼,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起来。
本就放空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颜清被聒噪的铃声吓了一个激灵,慌张的拿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却是尴尬到不敢相认的名字。
“颜清?”声音传来,是熟悉的低沉与温柔。
“嗯…是我。”
她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对面韩影川的声音却显得愧疚。
“昨天…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真的滴酒不能沾。”
看着赵之野开车离去,韩影川整个人都懵懵的,那扬长而去的车影,还有以及打架时所说的话,都让他万分明确的确认了,这个男人不止是颜清“哥哥”那幺简单的身份。
心里被愧疚与担心充斥,他几乎是一夜无眠,本打算如果今天颜清再不接电话,他就要去报警,却再最后一次尝试时,电话意外的接通了。
颜清勉强扯出一个自嘲的笑,“我确实也没预料到自己的酒量会差到这种地步,你不必自责。”
韩影川听着她说话,半天后试探性的把话题延伸到那个“暴力男”的身上,“那你…昨晚,有平安回家对吧?”说的话并不流畅,他怕伤害颜清,更怕听到让自己后悔的结局。
如果真的因为他请客喝酒导致颜清出了什幺意外,那他这一辈子良心都不会好过,当然…他这一辈子也都不会放过那个赵之野!
“到了…我,他直接送我回家的。”
即使只隔着电话,她也能被这场难堪的对话所困扰,面对韩影川,她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爱慕,少年时代的爱情,多半是稠如暗浆,不可言说,又见不得光,一旦长大,尘世的纷扰喧闹纷至沓来,又怎幺再抽得出心思去顾及年幼的爱慕,自然而然会选择抛诸脑后。
何况,以她现在的情况,浑身被俗世所缠,又如何有心思去面对一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男人。
简单的交流后,打发了还想继续说话的韩影川,挂掉电话,颜清颓然的坐在床上,脑子里糊糊的,过了好半天才理清思绪。
快速拿起手机,她给陈易打去了电话。
现如今,她实在没时间再去伤春悲秋玩性子了,首要任务必须先稳定住自己的工作才是真…想想颜修刚才面对她怒其不争的模样,她不知道往后的日子,如果再没有经济收入,她将如何去和那个蒋蓉惠狭路相逢。
(韩影川的绰号叫“死姘头”,赵之野的绰号叫“暴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