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剧目

这个狗血剧的剧情设置让贝克曼恼火,充满了媚俗和不理智。一出三流闹剧,无聊的人拿来打发时间的那种报刊小说,他以往不屑一顾的垃圾刊物。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是朋友,女人是他们同时喜欢上的家伙。贝克曼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无趣,他可不想把自己置身于这场三流闹剧中,可那两个家伙,拿着舞台上的大灯,不停地往他身上打。可不管贝克曼如何绞尽脑汁,他始终都在舞台上,深度参与着这出爱情喜剧。

男女主在明亮、浮夸的场景中拥抱。舞台极尽一切色彩和音乐烘托他们的感情,大红大绿,一个重音接着一个低音,管风琴和小提琴一起演奏,还要低音提琴,长笛,双簧管,钢琴、号鼓,若非如此,怎幺能配得上两人之间热切的情感。

他们旋转着、带着闪亮的罗裙,耀光点点的亮片,裹挟的热风响起和无尽的笑声退了场。

管风琴退场,双簧管退场——钢琴,柔和又忧郁的音符,小提琴,拉起一点情绪——哦,远远地还听见男女主快乐的笑声,真不错;镜头,缓慢地聚焦,聚焦……

啪——灯光师,来一束柔和的冷光,照亮那个一直藏在深褐色阴影中的孤单男子。暗一点,暗淡一点,不要太亮,他可不是故事的主角,只要能看见他唇齿边升起的白烟就行;也不能太暗,别让他那缕黑发隐在背景里,那可是点睛之笔呢。

咳咳,表情就位,情绪就位——action!

蠢货。贝克曼心想,我才不要参与这场闹剧呢。

很好,很好,作为一句开场独白,非常不错。

不,不,贝克曼心想,我绝不参与一个三角恋的三流故事。

哎,亲爱的,让我们省省那点废话吧,现在的观众都没什幺耐心,直接进入主题,开始抒发你痛苦的爱意吧。

“根本没有什幺爱意。”贝克曼反驳,“我当年确实有点喜欢她,但她是香克斯的女人,我及时止住了,就这幺回事。”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烦死了。我可没兴趣把自己写入八卦小报,让全世界的人指指点点。”

哈哈——醋味,我闻到了,你身上冒出来的一点点醋味。我知道,你读了每一份报纸对吧?你表面上不屑一顾,实际上你读了每一份你能找到的报纸,你一边看一边抖腿,烟一根一根地抽……那个表情,哦——快给我一张纸巾,我都快哭了。

“随你怎幺说,但你以为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灯光和音乐的效果。”贝克曼皱起眉头,“不能让这个该死的音乐停下来吗?”

贝克曼,那可是你的曲目,专属于男二深情忧郁的主题曲。你不喜欢,不可能!这可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再听听吧,现在还只是前奏呢,我们还等着你上演高潮,音效师才好切副歌。你什幺时候去抢她?观众还等着看你们痛苦纠结,反复纠缠呢。

“这根本不会有什幺高潮。”贝克曼咕哝,“而且他们也只是想看3p而已。”

哈哈——所以你什幺时候去?

“我不会去的。”贝克曼坚定地说,“她是香克斯的女人。”

我懂我懂,但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亲爱的,这才是男二的精髓。

“我不是男二。”贝克曼咬着牙说,“我连男三十八都算不上,你们要真的想看男二就去拍雷利,拍堂吉诃德兄弟,拍随便什幺其他爱她爱傻了的男人,能不能别来烦我了!她放过了我,我谢谢她。”

哦……我明白了……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对不对?你连男三十八都算不上。

“别说的好像我很介意似的。”

你不介意吗?真的吗,贝克曼,那你告诉我(声音开始附带上恶意的快感),你为何心情低落?

“……”

说啊,说啊贝克曼!继续你那套说辞啊!

“……”

你不说,我来替你说!她连看都没看你一眼!啊哈哈哈——贝克曼!你以为自己是万人迷,芙蕾雅一看见你就会缠上来,实际上她压根就没看你一眼!她忙着呢,忙着看香克斯,忙着和堂吉诃德兄弟玩闹,忙着在海军里找男人。你这个冷冰冰,没情趣的家伙,她不再是香波地上那个女人了,她见过太多的男人,玩过太多的男人,你又不是香克斯,她才不记得当年随手逗弄过的某个男人呢。她对你没兴趣了!

贝克曼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我不在乎。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在乎……

尖锐讥嘲的笑声不断响起一万次,他一万次对自己说了不在乎。

啪的一声——灯光灭了,小提琴和钢琴声音停下,剧场落了幕,最后一个观众打着哈欠走去剧场。

挽着手的男女一边走出去,一边吐槽:前面还挺好看的,可后面那个男二真够无聊的——不管他扯了什幺借口啦,他喜欢她,不都是挺明显的吗。

道具师们不断地把道具搬走。演员们从幕后走过去,他们的脚步声和欢笑声透过木板闷闷地传过来,贝克曼站在双层帷幕之间,低头凝视着幕布下面的一条晃动的黄色光线,女人和男人的影子从后往前把它结成两半。

山上的阳光从后面透过来,在幕布上照出一男一女两个红色的巨大阴影。

“芙蕾雅,”男主角说,“这里没人了!”

女主角咯咯的笑声。

两个影子站住,慢慢重叠在了一起。姜红色的影子歪歪脑袋,侧脸的线条清晰地映照在帷幕上,红色的影子俯下身——鼻子、下巴、嘴巴,两人头部的影子连接起来。一会,影子又分开,拥抱着,大笑着,一起走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

一个男人,还站在谢幕和开幕的双层幕布之间。

——

贝克曼在雪地里把香克斯和芙蕾雅捡了回去。他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全都在灰蒙蒙的雪地里睡着了。依偎着,躺在雪地上,像一座冰冻的雪雕,又像两具殉情而死的僵直尸体。

红头发的男人用双臂环抱着红头发的女人,他们紧闭双眼,额头相抵,依偎在一起,皑皑白雪显得他们身上的红越发地红了。

贝克曼没着急叫醒他们,点了根烟,看着他们。他的目光飘到香克斯脸上,他下意思替自己的船长思考,但好像无论如何,香克斯和芙蕾雅之间都没法迎来一个完美的结局。

他太爱她,她太多情,他们又都是可以为了自由而抛弃一切的人。

或许是他多想了,香克斯根本对大众意义上的完美结局不屑一顾。只要他们还在大海上,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生活,欢聚和分离都是一种经历,痛苦和快乐同样富有意义。她和他,是距离和时间无法疏远的半身,是灵魂上紧紧相依的双子。

他们的心灵那幺近,身体上的距离就无所谓了。

芙蕾雅在香波岛时,香克斯还每天念叨着芙蕾雅,念叨着她在香波岛的无聊日子,念叨着她的笑,她的泪,她姜红发丝摆动的路径,她眉眼弯弯时睫毛摆动的弧度。

可在知晓芙蕾雅出海,离开了雷利之后,他倒是不再像过去那样经常提起她。

贝克曼还记得他当初从库洛卡斯哪里听到芙蕾雅消息时的那个表情——先是整个人五官因为惊讶拉长放大,凝视着过期报纸上那张变色的照片,黑色的瞳孔闪动着,忽然粲然一笑,整个人为之一亮,像是灵魂上一个枷锁忽然喀喇一声卸掉了。

“她看起来很开心。”第一句,他这样说,声音雀跃。

“交了不少男朋友呢。”双子岬的看守故意在香克斯面前说。

香克斯扶着草帽,笑容清爽而毫无阴霾,“她开心嘛~”

“她开心嘛~”贝克曼太他妈的熟悉这句话了。在香波岛的时候香克斯就是用这句话劝他的。

“陪她去逛街吧,她开心嘛~”

“送她回去吧,她开心嘛~”

“跟她去跳舞吧,她开心嘛~”

贝克曼深深地体会到,香克斯他妈的完了。但是他完了,能不能不要把他也拉下水。往日仇恨涌上心头,贝克曼咬着烟头踢了香克斯一脚,香克斯动了两下,睁开眼。

“贝、贝克曼?”香克斯露出一个被冻僵的笑容。

芙蕾雅也醒了,目光跟着香克斯,落到贝克曼身上。

“贝、贝克曼……”芙蕾雅露出一个被冻僵的笑容。

贝克曼啧了一声,把两个红头发的傻瓜带回了山洞里。

芙蕾雅烤着火,不停地吸鼻子,两个颧骨上面红红的,还撅着嘴巴。

“香克斯!不是让你叫我的嘛?!”

“啊,芙,我也睡着了嘛。”香克斯讨饶。

“我不管啦!笨蛋香克斯!都怪你啦!”

“咦——明明是芙你先睡着的吧!”

“所以你才不能睡啊!”

“好不讲理!”

“是你太不靠谱了!”芙蕾雅哼的一声撇过头。香克斯怨怨的表情变成一个宣告着他要干坏事的表情,他把冻得冰冰的手放到芙蕾雅脖子上。芙蕾雅跳起来。

“香克斯!!!”

“哈哈哈——”

“吃我一击!冰河世纪!”

“你的手都烤热了,不够冰了!”

“可恶,那就是流星火山!”

“也没有那幺烫吧!”

“唔——看来只好用绝招了!”

“什幺?!”

“接招吧,香克斯——八尺琼勾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芙蕾雅把手放到香克斯腰侧的痒痒肉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芙——哈哈哈——这根本就不是八尺穷勾玉——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管啦,我说是就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我也来。八尺琼勾玉!”

“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笑着满地打滚。

死静,只有香克斯和芙蕾雅的笑声在山洞里回荡。

红发海贼团众人看着他俩,表情从“造孽啊,我做错了什幺要看这幅场景”进化到“要吐了要吐了”。手都不自觉地摸上武器,小臂因为强忍着不要动手而颤抖。

“忍不了了!”拉基路悲愤地喊,把鸡腿往嘴里一塞,拔腿就往外跑。

远远地,还能听见他的怒吼:“神经病啊——幼稚鬼——!恶心死了,白痴情侣——!”

众人纷纷跟上,骂骂咧咧跑出去。

转眼之间山洞里走得空旷了。

芙蕾雅还趴在香克斯身上,两只手伸在他胳膊窝下,撅起嘴大喊:“他们什幺意思啊?!”

“嘛嘛~”香克斯笑着说,“他们都是没有异性缘的家伙,体谅一下他们嘛~”

“才不嘞!”芙蕾雅一下坐起来,交叉双手开始生气,闭起眼,下巴一擡,浑身散发着“快来哄我”的气场。

香克斯蹲在她左边,芙蕾雅把头往右扭。香克斯蹲到她左边,芙蕾雅把头往左扭。香克斯伸出了手——

“不许对我用八尺琼勾玉!”芙蕾雅眼睛都不睁地吼。

香克斯没辙了,挠挠下巴,把求救的视线投向贝克曼。

贝克曼眼角一抽,想说自己不管这件事。但是——他看了眼芙蕾雅,那个高傲的侧面——贝克曼从唇上拿下香烟,淡淡地说:“今天早上你的船员来找你了。”

芙蕾雅睁开了眼。

布里希加曼还停靠在福尔海姆的海峡。罗西南迪早上喂布里希加曼的时候脚一打滑,落了一次水。恶魔果实能力者好不容易才从海里爬出来。他身上湿哒哒的,坐在岸边看着布里希加曼吃小型海王类。猫猫头的布里希加曼性格上也有猫残忍的一面,它追着那只可怜的海王类反复逗着它,非要看到猎物跑到精疲力尽才仁慈地一口吞下对方。

芙蕾雅就是这个时候跑了回来,手里拉着一个红头发的男人。

男人皮肤黝黑,长得并不显眼,但可以被称之为男人的面孔上却又还有几分少年气,这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很让人喜欢。他按着草帽,擡起头,张大了嘴,眼睛闪闪地看着布里希加曼。

“厉害吧,我的布里希加曼!”芙蕾雅跳起来,转过去,对那男人炫耀,脸上红红的。

“厉害厉害——!超酷!”

芙蕾雅高兴得蹦蹦跳跳,她好像没注意到坐在海岸边的罗西南迪,直到那男人侧过脑袋,朝一直看着他们的罗西瞥了一眼。

“啊!”芙蕾雅挥手,“罗西!”

罗西从海滩上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一边拧着衣服里的水,一边走过去。

“香克斯,香克斯!”芙蕾雅大喊着,对那男人介绍,“这是罗西南迪!”

香克斯笑着,从草帽下面看了罗西一眼。罗西思考着这一眼的含义,下意识伸出手。

没怎幺握过手的海贼一怔,随即也笑着伸出手。

手一碰到,立刻分开。两人的目光一下都没挨到,都只看向中间的那个女人。

芙蕾雅又为香克斯介绍了亚历珊德拉和林德,带着香克斯上了布里希加曼号。布里希加曼号很大,他们一圈一圈地转着,对着随随便便什幺东西嘀嘀咕咕好一阵子,像是两个大惊小怪的游客。

大概是芙蕾雅的情绪告诉了布里希加曼,它喵喵叫,显得很喜欢香克斯的样子,还让香克斯坐到里它的脑袋上。香克斯高兴地大声叫,芙蕾雅坐在一个酒桶上看着他哈哈大笑。

罗西南迪始终跟着不远处,咬着烟头,看着他们。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他们的一切,罗西南迪感觉所有的一切在她的话语里变成了一个纯粹为了和香克斯分享喜悦而存在的道具,好像他们这幺多年的经历都只是为了这一刻,能让她和香克斯多说上两句,享受那个男人一句附和和赞赏。

林德迈着懒散的步子走过来,靠到罗西肩膀上,耳语:“真讨厌的家伙,对吧?”

“别捣乱,林德。”罗西压低声音警告。

林德娇笑,“你要是不想做坏人,那就我来好了。”

“你要做什幺?”

林德咧开嘴一乐,一句话没说走进船舱里。五分钟后,他拿着电话虫,从二楼往下喊:“老大,基恩的电话虫~”

“啊……”

正和香克斯研究甲板到底有没有擦干净的芙蕾雅露出了畏惧的表情。

基恩的电话虫完美模拟了他怒气冲冲的表情,他的怒吼隔着几百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混蛋芙蕾雅!!!你他妈再不回来,等着海军带着军舰来给赤犬收尸吧——!!!!”

收尸是基恩夸张了,赤犬的情况离病危还远着呢,但也足够让人放心不下的。

主要是这个男人,昏迷了仍保持着元素化,甚至在他昏迷时,熔岩咕嘟咕嘟,跟有自己意识似的,谁靠近就糊谁,还在不停地往外扩张。

乔斯觉得这是他在潜意识里建立起来的安全区域,借此来保护自己,谁要进入就是入侵者,便会面对赤犬熔岩无情地攻击。

乔斯这个战五渣近不了他的身,罗的能力还太弱,连半伤残的马尔科都被拉起来想办法。

马尔科裹着厚厚的绷带靠在病床上,垂着一双眼睛,听着乔斯和罗叽里咕噜地探讨赤犬手术的方案一二三四五,非常想说:他们还记得他的伤就是被赤犬打的嘛……

记得,那又如何。

“医生就是要治疗病人啊!”罗认真地说。

马尔科斜眼看着这个救了他一命的小鬼,叹了口气,戴上眼镜,以伤残之躯,加入了医疗小分队的讨论。

芙蕾雅赶到的时候,三个医生已经穿好最厚的防护服,带着海楼石套装准备去硬抗赤犬的熔岩伤害。

芙蕾雅一打开门,看见三个太空人,愣了。

他们三看见还知道回家的芙蕾雅,也愣了。半秒钟后,乔斯猛地扔开手术道具,一个飞扑扑倒芙蕾雅脚下,头套一摘,开始告状。

“芙蕾雅!!!你看我的脸呜呜呜呜呜——都是被巴德尔挠的!!!呜呜呜呜呜——我破相了,我不见人了呜呜呜呜呜——”

马尔科定睛一看,在乔斯脸蛋上看见一条还不足指甲盖宽的抓痕。他跟乔斯面对面待了几天了,乔斯不说他都没发现。

马尔科嘴角一抽,习惯性地想挠挠后脖颈,发现自己穿着防护服,挠不到,他叹了口气。

芙蕾雅嫌弃地把腿从乔斯的胳膊里挣脱,一边搡他一边往赤犬的病房走。

“别他妈嚎了,巴德尔连只鸟都打不过。赤犬到底怎幺了?”

乔斯垂着泪,呜呜哭。

马尔科迈了一步,跨过地上的乔斯,一瘸一拐地走到芙蕾雅身边,插话解释起赤犬的情况。

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他特有的那种毫无起伏,既疲倦又冷静的特点。芙蕾雅一下认出这个太空人里传来的声音属于马尔科。她站定住,转过来看他。

“你呢?”

马尔科歪了歪脑袋,咧开嘴一笑,“死不了。”

芙蕾雅脸上漫出笑意:“太好了。”

马尔科咕哝着笑了两声,压低声音,“我还以为你挺想让我死呢yoi。”

“我没想到你这幺容易就着了道。”芙蕾雅取笑,“我总觉得你该更厉害一点呢,马尔科。”

马尔康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不是早就着了你的道了吗?”

芙蕾雅一愣,紧接着咯咯笑起来。她一转身,打开病房的门,熔岩顺着门流出来,猩红的蒸汽扑面而来。耀眼翻滚的熔岩像是一团活物,涌动着。黑色从金红下翻涌上来,又被喷涌的熔岩吞没回去。他们忽然被芙蕾雅的气息刺激,猛烈地喷发,滚烫的熔岩直冲冲地朝着芙蕾雅而去。

马尔科想提醒芙蕾雅小心,他的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但那熔浆一到了芙蕾雅一厘米的跟前,忽然完全止住了。像是碰到一个无形的罩子,喷涌的,炙热的熔岩,形成一个截面   ,一丝一毫都不敢逾越。

三个医生都愣了。芙蕾雅扯了下嘴角,冷笑一声。这一声像是一个命令,慢慢地,熔岩退了回去,在门口平面展开,形成一道灼眼的熔岩墙壁。

芙蕾雅冷眼看着这道墙壁,反手抓住乔斯的衣领,直接大步往前走,直直冲着熔岩而去。

她一靠近,熔岩就后退。平面的熔岩凹下去一块,随着芙蕾雅的步伐变得越来越下陷,炽热可怕的熔岩环绕在芙蕾雅身边,暴躁地涌动,吓唬着她。芙蕾雅只看了周围一眼,拖着乔斯继续昂首阔步往前走。

她走得深了,熔岩墙壁再次合上,吞没了她和乔斯的身影。

马尔科和罗都看愣了。罗一皱眉头要跟上芙蕾雅,在芙蕾雅面前温顺的熔岩立刻变得凶戾,扑到罗脸前。

马尔科手疾眼快抓着罗的衣领把他拉到安全地带。

罗啧了一声,从他手上跳下来。

他站定了,扭头看向马尔科,换上了一副狰狞的表情,朝他恶狠狠地瞪眼。

“你喜欢她。”他用笃定的口吻说。

马尔科又想摸后脖颈了,他看向天空的角度,模模糊糊咕哝一句:“大概吧……”

罗忽然伸出手:“R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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