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女儿几柔情,曾叫君郎夜不思。情性之事,就如同瘾一般,是会叫人沉陷的。此后见到的许多女子,总总林林,各有姿色。更别说那些被卫漭处心积虑挑选之后的刺客。
至于琴妃,是病了一大场;而这柳棠,纸不包火,为城中人人所唾,最后被休弃。
大抵终归是有些腻味,或者说就是命运罢了。
没有了琴妃与柳棠,他的身边总是还会有其他的人,其他更加貌美的花儿。
比如某位冷艳清涵的女子,气质百里出挑,尤其是那秋露一般淡淡的眸眼,总是会勾起男子求而不得的性质。不过却是意外主动地出现在他身边。直到二人情迷意乱之时,她自裙裳下的腿间抽出尖刀刺去。
不过并未得手。他终究是体格更为强健一些,在守卫还未到来之前就已经将其制服。
再比如大概由内务女司审奉挑选出来的,风仪均达到标准的宫女。这一类更是不记得名字了,多的也不过一两夜,少的大概便是匆匆情缠,解决需求。
他深知身后或许有虎视眈眈之人,开始在其中下手脚,因此疑心也养了出来。若是发觉有异,哪怕即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不会再继续了。
不过若是那些带着异域神秘的玫瑰的话,又是另当别论。
外邦鄯善国王休弥驮前来朝圣,除了带来丝毛织品,优良畜牧之外,自然投其所好,带了最珍贵的东西:
能歌善舞的楼兰人。
楼兰的曲子同中原的极大不同,他也是初次欣赏。伴着这胡琴悠缓的节奏,匆匆促促的快步声,数名舞者鱼贯而出。
舞者身着琳琅珠串,随身而动;面上眉间一点红丁,人人均是蒙上了隐透金纱,只露水灵活泼的大眼,滴溜溜转着,就像是猫儿,更让人好气那面纱下藏的美丽容颜。
卫漭瞥一眼上头端坐的他,嘴角暗自勾起。
过半,琴声渐渐快了起来,她们变换了不同的舞阵,又出来了几位浓眉高鼻,卷发薄唇的男子加入。他们自然也是俊美之极,甚如女子般;半裸上身,下着缎彩宽裤;胸膛抹了耀目的金粉,更是衬得腹部肌腱嶙壑沟渠,精健非常。在场同赏的一些官臣有些变了眼色,绝是移不开目光。
就在这眼花缭乱的时候,那俩俊美的男子自台后托扛着另一女子而出。躺在健壮男膊中的,大概是住在瑰丽卷云的天外来客罢!她“腾“地一声睁开眼,全场哗然:
这女子长了双从未见过的,浅金的眼。
座上的他,竟然大失尊荣地站了起来,胸膛起伏,深深地陷了进去。一旁的休弥驮哈哈朗声大笑,用西域语说了些什幺。
起舞的众人听到后,便是低头顺眼地垂眉,匆匆地退了下去,只留那女子。那秀眉下的金瞳,太过震撼,便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可是这一回过神来,众人的下巴又是被惊掉了:面前的这位西域舞姬,竟然在大堂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扯掉了自己上身的纱衣。
“阿珀斯可塔拉,罗可沙不思,立芙多罗尼······”那位休弥驮王继续解释道,一边的译官腔音浓重地解释道:
“这位是我们鄯善的楼兰仙姬中长得是最美的,舞跳的也是最好的!”
“既然是天上之仙子,那自然是追求天境自然,毫无隔阂之境!因此也不必掩藏自己最美的地方了!”
众人丑陋淫相一览无遗。休弥驮给了乐师一个眼神,缓松诡异的曲调再度响起。沉浸在这惊世之舞中,时光飞逝。
觥筹交错,醉酒极酣。那些不省人事的官臣们陆陆续续地走了。殿内早就已经不剩几人。卫漭放下手中的杯子,瞧了瞧自己的侄儿,又看看那一直在舞蹈,到现在未曾停歇的舞姬,对休弥驮问道:
“这舞女跳了快有三个时辰,一直到现在都不见疲惫之样,怎会有如此过人精力?”
“回漭王爷。若只是泛泛之辈,怎能担得起这楼兰舞魁之名?”译官解释道。大概又是过了这幺会儿,那休弥驮也是醉的不行,对着自己的随从耳语一番,大概是今夜意欲让一位中原女子作陪,醉醺醺地辞别。
今夜,他的目光就未曾从舞姬身上移开过。卫漭猜想或许时候已到,那尖利的目光盯着他,不知道心里又在盘算什幺。
卫漭不再回话,望那殿堂中央旋转的妙影,会意一笑;起身整理衣裳,言疲累而辞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