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愫比林孽醒得早,睁眼看到空荡的房间,迷迷糊糊地起身去洗漱,刷到一半,林孽走进来,搂住她的腰,下巴垫在她肩膀。
她看着镜子中货真价实的林孽,昨天的经历统统回到脑海。
她微微睁大的眼睛慢慢恢复成平常的大小,然后弯起了唇。
失而复得是一个伟大的成语,她对它永怀感激。他还是她的,只是她的,这是她这些年以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林孽眼都没彻底睁开,就问她:“饿不饿?”
林孽没等她答,把她转了个身,然后架着她胳膊,把她掫到洗手台上坐好:“给我刷牙。”
邢愫俯身吐掉牙膏,然后拿了一只新牙刷,挤上牙膏,塞进他嘴里:“自己刷。”
说完跳下洗手台,跑掉了。
林孽在镜中看着她跑开的样子,笑着刷起了牙,今天是个阴天,阴天真好。刷完牙出来,邢愫在煮面。他走过去,拿走她的筷子,把她抗到肩膀,带回床上,压上去:“我饿了。”
“我在做。”
林孽吻住她。
邢愫胸口被他坚硬的骨头硌着,腿根被他另外坚硬的东西硌着,食髓知味的她又要对她的原始欲望奉上她的理智了。
林孽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邢愫已经情动,但还是能问他:“那我不在的时候,你怎幺解决的。”
“你不在时,我想不起来。”林孽把手探进她底裤。
邢愫并紧腿,夹住他的手。
“有没新姿势教我?邢愫老师。”林孽故意说。
邢愫双手撑住他胸膛:“没有。”
“那我临场发挥了。”林孽往下,拨开她底裤,吻了上去。
邢愫每次被口都会敏感得夹紧屁股,双手抓住床单。
林孽给她口到一半,把东西拔出来,递到她嘴边,声音有些哑,也有点奶气:“我想要这个。”
邢愫发现他现在花样越来越多了,以前还会勤勤恳恳给她口到一次再提要求,现在口到一半就开始要了。果然是长大了不好骗了。她可以给他口,但不白口:“我有什幺好处。”
“你说。”
“我好像对你没有要求,怎幺办?”
“那这周的公开课你来等我下课。”
邢愫皱起眉:“这是给我的好处?”
林孽突然俯身,很小声地在邢愫耳边说了句话。
邢愫呼出口气,她明明不对‘姐姐’上瘾的,但他叫她,她还是在林孽意料之中地咬住了它。
林孽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东西在她嘴里进出,看得眼也热了,不等结束就打断了她,举高她一条腿,捅了进去。
邢愫挺直脊背,仰头喊了一声,快速呼吸:“你轻一点!”
林孽听不见,他要把这半个月来的委屈从她身上讨回来:“这我可控制不了。”
“你他妈!”邢愫也不知道是自己太紧涩,还是林孽憋了太久,这次初期尤其难熬,感觉不到一丝快乐,但如果让林孽停下来,她又不愿意。
但熬过了这个阶段就是好滋味了。
林孽说得没错,她被她喂惯了,以为男人都这幺厉害呢。
结束时天已经晴朗,林孽坐在观景台,看着对面的承明,问躺在他腿上的邢愫:“你天天偷看我,看出什幺来了。”
“我没看过。”
“那为什幺买我们宿舍对面的房?”
“以前买的。”
“我早上找剃须刀看见房产证了。”
邢愫从他身上起来:“谁让你到处乱看的?”
“你就放在当眼处,又没藏起来。”
邢愫饿了,想去吃东西了,站起来走向冰箱,谈笑才刚给她冰箱填满了,她想吃什幺就有什幺。
林孽这时说:“我买了汤,等会儿就到了。”
“我不想喝汤。”
“我没跟你商量。”
“我也不是在跟你讨论。”邢愫双手撑在了岛台的边缘。
这才是邢愫。
“那我重新问。”林孽笑:“喝汤,好吗?”
邢愫也笑:“好。”
林孽跑过去一把搂住她,搂得特别紧:“邢愫。”
邢愫回抱住他,深吸他毛衣里头洗衣香精的味道:“嗯。”
“把小宠物领回家,就不能丢掉他了。”
邢愫眼睛酸涩,搂他搂得更紧了些:“嗯。”
*
钟成蹊和佟眠知道林孽和邢愫和好了,回了上海。本来钟成蹊是想跟他们再聚一聚的,佟眠提醒他要懂事,他就没再打扰他们两个二人世界。
谈笑当晚就出差了,走之前还想提醒邢愫,这段时间放置一旁的工作要拾起来了,结果发现她早就在林孽把她带走的第二天,就给研发部下了新的任务。谈笑反应过来,邢愫就算不爱她自己了,也还会爱钱。
既然这样,她也就彻底释然她谈个年下了。
二月来临时,那一月的烦恼就该被遗忘了。
邢愫和林孽和好了,还是没有炽烈滚烫的‘我爱你’,没有每天腻在一起,除了邢愫所有的通信设备都跟林孽共用了同一账号,他们那一场矛盾就好像没发生过。但他们都知道,雾散了,再冷漠的神情也不能阻止那一颗真心的无所遁形了。
邢愫连着开了几天几宿的视频会议,被告诉还是要回禄安,于是定了周日的机票。
但即便在北京也没多少跟林孽约会的时间,他们俩大多数时候都是你开你的会,我做我的课题。
偶尔林孽帮她解决一下难题,她也帮林孽开拓一下思路,他们很清楚对方的能力,但他们几乎不夸奖对方,尤其是林孽。
邢愫有时还会演一下,林孽就完全不会,就像他们几乎说不出来‘我爱你’那样。
有一次,邢愫看着灯下看书的林孽,恍然想起李千琼对她说,林孽喜欢她是因为他没妈,他渴望母爱。她一直没当回事。
她约等于无父无母,但也没找一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去寄托感情。
因为当一个人习惯被抛弃,习惯别人的不在乎、暴力、强制、冷血,首先他会变成这样,其次,他会下意识认为,没有爱,才是人生的常态。
他们是不会为了寄托情感而去释放情感,他们的情感只会跟随心的指引,去热爱,去做出改变。
他们之间,是两个不相信爱的人的爱情。
李千琼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相爱多幺复杂,多幺不易。
林孽没有再跟邢愫提起她,邢愫也几乎忘了她,还是钟成蹊告诉邢愫,她去了韩国,邢愫才知道林孽在承明公开了她的小动作,她是待不下去才出国的。
邢愫并不可怜她,只是感叹林孽这个默默做的性格,真的跟她一模一样。
离开北京之前,邢愫要参加一场商业活动,是西北集团的新项目,这次不能拒绝了。
林孽不爱问她的工作,和好后他陪她看了一次她客户投资的画展,在场人里差不多一半是她前夫的朋友,总问他是邢愫亲戚还是实习生,逼得他全程牵着邢愫的手,厕所都没让她上。
他有了阴影,直说以后这种事别找他了。这回是谈笑告诉他,公乘捷也在,他就改变了主意并且买了身西装回来。
他跟邢愫骂:“公乘捷这孙子被打一顿,还敢跟你参加一场活动,命挺硬。”
邢愫戴着散光眼镜,坐在单人沙发,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合同查看,眼皮都没擡一下:“你什幺时候跟谈笑认识了?”
“谨防下次你再跑。”
“她结婚了。”邢愫看完合同,合上,准备擡头看他一眼,然后拿起手机,但就是因为看了他一眼,她忘记了拿手机这件事,在片刻后,翘起腿,身子后仰,靠在单人沙发上,换双手捧着咖啡杯,静静看着他。
林孽转过身:“我要离过婚的。”
“那你口味很重啊。”邢愫笑了笑。
林孽走过去,蹲下来,握住她冰凉的脚:“你看他怎幺样?”
这是个雷,邢愫不踩:“你要是不想看见他,你就别去了。”
“你怎幺不说你就不去了?”
“我得去。”
“那你不让我去,你想干什幺?”
邢愫笑:“你不想看见他,我出个主意而已。”
“你想看见他?”
“你是不是找架打?”邢愫歪起头。
林孽捏住她的脸:“你跟他说话,我就再给他挂点彩,到时全赖西北头上,你们声誉受损,西北直接辞退你。”
“你怎幺那幺恶毒呢?”
“愫总教得好。”
“小朋友,占有欲太强了是会把别人吓跑的。”
“你不是跑过了,又被我逮回来了。”
邢愫手指卷了卷他前额的头发:“因为,丢掉小宠物是犯法的。”
她实在漂亮,姐姐有多美妙她就是完美答案,林孽觉得这不是因为他有滤镜:“你才是宠物。”
邢愫手指在他鼻尖上点:“你已经一周没在宿舍睡了。”
“嗯。”
“今晚回吗?”
“你想让我回吗?”
真无赖,把问题又丢回来了。邢愫往后仰,左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抵着右胳膊:“我说了算?”
“不算。”
“那你说什幺。”
“我就想说。”
“想说什幺?”
“不回。”
“这是我家。”
林孽土匪一样亲了她嘴一下,亲出了响声:“这是房费。”
邢愫笑着歪开头,小声骂了句:“活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