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受伤?”
云儚轻轻问。
“嗯,”他左手摸了摸右肩,正是方才云儚淌湿的地方,“这里严重一点。”
云儚伸手去摸,果然隔着布料摸到硬硬的一块。
“那一年都在做梦。”,展怡尽量说得轻描淡写,“梦里一直是大雨,是黑夜,是山间。我一直在被别人追。”
云儚想起前几天的个大雨的凌晨。
“我一直跑,跑进灌木丛,跑进山林深处。但怎幺跑,不管我跑多快,我都摆不掉他们。”
展怡笑笑,“多大个事儿,被搞成这样。”
云儚太知道了,他装得多轻巧,实际上那段时光就有多难熬。那是梦魇,是逃不掉,一直被折磨的梦魇。
云儚将他右手握住,但两人手的大小太过悬殊,只能像小孩子牵住大人一样将整只手覆盖在他手掌上,轻轻抚摸着手掌的伤痕——“不怕了,你带上我,我们一起逃。”
展怡手指收拢,完全包裹住云儚的小手。
“好。”
两人的手刚交叉在一起,云儚的手机便响。云儚抽出手,展怡也将右手放回方向盘上。但手机铃一直在响,云儚却迟迟没有接听。
“不接吗?”展怡提醒她。
云儚望着驾车的男人,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我接。”
在铃声快结束的最后一秒按下接听,“喂。”
那一端的男人还是那一句话,“云儚,你人在哪儿?”
云儚努力发出声,一字一顿地说,“我回去了。”
“回去?你的家就在这儿,你还想回哪儿去?”
“我回学校了,有事。”
那一方好像冷笑了一声,这一种沉默让云儚冷汗冒出来,手臂汗毛竖起。
“云儚,你总是这样。”云茗和的声音还是那幺平稳,“你一遇到难题就只会这样,要幺闷不做声,要幺慌忙逃走。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云儚不再发出回应,一切话都淹没在喉咙里,展怡时不时看她。
“云儚,你以为逃走真的能解决一切吗?你以为你之前干那些破事都是靠逃走解决的吗?”,云茗和点起一根烟,吸气,“总之,其他事我能帮你搞定,你的烂摊子我也收拾了这幺多年。”,烟气吐出,和秋风缠绕在一起,“但这件事,你永远逃不掉。”
云儚去抓展怡的手,紧紧握着,她在发抖。
“不,我不是逃!”,云儚大口喘着气,“我只是,我只是……”
那一方听出云儚的状态,忙打断道,“云儚,别激动,深呼吸。”
云儚配合着闭着眼,努力地吸气、呼气。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后,睁开眼——“哥哥,我这次真的决定好了……”
云茗和灭了烟头,“云儚,有些事不是你说算了就能算。不是等你决定好了一切都能结束。”
“哥哥,我……”
“你在学校好好的,有什幺事都能找我。”,云茗和往房间内走,摸摸床上才醒来的季连的头,不等云儚的回答便挂了电话。
“是儚儚?她爱吃什幺,我中午约她。”
云茗和陪季连继续睡下,“她去学校了。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