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在那之后又过去两个月,就在某天晚上我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宿舍,打开电灯开关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时,接到了那位杨医师的来电。

「请问是林先生吗?」刚接起来就听到那名女性冷冷的声音。

「我是。」

「你朋友情况稳定了,要不要过来看看?」

我知道她说的是阿杰,毫不犹豫地回道:

「好的,我会去。」

对方也没有多说,只是给了地址跟时间便挂断通话。看一下时间发现那天得工作,我叹一口气,心想只好请假去拜访。

几天后的下午,我照着地址只是来到一栋白色大楼前。看起来很像医院,但外部却没有任何医院的招牌或提示。

抱持着怀疑的心情走进建筑物,刚进门就看到两边各站一位荷枪实弹的保全。其中一人看到我便用眼神示意要我去柜台,我走过去,还没开口,站在柜台后的客服小姐便以亲切的语气说:

「欢迎光临,请问有何贵干?」

「我是来找人的,听说我朋友在这里…」

「啊,是林先生吗?」

「对,妳怎么知道?」

「因为今天只有您一位访客。」客服小姐拿起话筒,又说:「请稍待片刻,我联络一下主任。」

不一会一名穿著白衣大褂与丝袜短裙,留着一头黑色短发戴着复古眼镜,有冰山美人与知性气质的女子从打开的电梯门朝我走来。她擡头与我对视好一阵子,才问:

「林先生?」

「对,我依约前来了。」总觉得这声音我有印象,便问:「妳是上次跟我要电话号码那位?」

「是的,我也是你朋友的主治医师。敝姓杨,你可以叫我杨医师。」自称杨医师的女子转身往电梯走去。「跟我来吧。」

跟着她走进电梯,在上升过程中我和她都没说话。不过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听到那女子说:

「抱歉,甚么都没说明就找你过来,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听完心跳停了半拍,一口气憋了许久,才问:

「难道阿杰他还是…」

「并没有,只是情况很复杂。」女子轻启涂着口红的唇叹气:「如果是亲属的话还能好办,但你不是。」

「是不能跟陌生人说的事吗?」

杨医师没回答我的问题,她自顾自地往前走,说:

「总之先见个面吧。」

我跟着那女子往前走,没多久就看到右侧有一块超长的观察窗。在窗户的另一头是看起来像重症病房的空间,一张病床靠在墙上,旁边还有几个显示血压脉搏之类的仪器,跟挂着点滴的架子。

病床上躺了一个双手插了三四根针的病人,全身上下包括脸都缠著白色的纱布。虽然已经看不出外貌,但我想他应该就是阿杰吧。

「不是感冒而已吗?」我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会搞成这样?」

女子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走到门边按了一下对讲机,说:

「你朋友来看你了。」

声音透过房内的广播喇叭传出,原本还躺在床上的那人按了下手边的按钮,操控病床的前半段缓缓擡升好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看到我后他吃力地举起手挥了挥向我打招呼,我无言以对,只能跟着挥手回应他。这时女子对着对讲机,又问:

「陈…先生,我可以跟你朋友说明你的病情吗?」

阿杰放下手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杨医师,半晌后才轻轻点头。接着他闭上眼躺下,感觉很痛苦地深呼吸着。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女子转头看向我。「跟我来吧,林先生。」

「我不能进去看看?」

「里面是无菌室,不开放给外部人士。」’杨医师冰冷冷地说:「而且你进去又能怎样?他就能好快一点吗?」

被呛得哑口无言的我犹豫片刻,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身后。她说得没错,现在的我甚么忙都帮不上。

跟着杨医师走在走廊上,偶尔还能看到几台机器人从身旁滑过。似乎察觉捯我想问甚么,她的声音已经传来:

「那是机械看护,是我们公司的顶尖产品之一。」

本来以为还会解释一下她们公司是哪家,不过她很有个性地跳过了,甚么都没说。

数分钟后,我们两人来到一间办公室前。女子刷过磁卡打开门,接着带我进入。办公室前除了一套办公桌椅外,在办公桌前还有一套沙发组合。

「请坐,我先泡个咖啡给你喝。」

「谢谢。」我坐在面对办公桌的沙发前。

杨医师走到一旁的咖啡机开始操作,没多久房里就充斥着浓郁的咖啡香。不多时那她端着两杯咖啡放到桌前,并坐在我的对面。

这时只见穿着黑色丝袜的美腿相互交叉着,挡在我跟她之间。我感到有点口干舌燥,拿起咖啡轻啜一口,才问:

「所以我朋友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全身绑满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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