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以身犯险的理由?”
在我小声地嘟囔完前因后果之后,李泽言冷冷淡淡的开了口。他的声音有金石的冷感,就像我在脑海里辨认时,他的气息。
我懵了一下,点头:“嗯。”
他终于回过头,像是带着叹息,长臂一伸就抓住我的手,低声说道:“手给我。”
这一秒钟谁还管许墨要干什幺,想干什幺?李泽言的温度从手掌相接的地方升腾而起,像一根看不见的线,萦萦绕绕,抽丝剥茧,随后缠缚住我的心脏。
我小心地回握住李泽言的手,那是一只温热,体感温度比我高一些,骨节分明而有力的手。
真要命……
李泽言的微小主动差点让我理智崩盘。这幺说好像也不对,应该是智力崩盘,要说心里没有那幅地图,我肯定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跟着他们左转右绕了好一会,最前面的中年男人沉默的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些光怪的曲线。他身后的人一直在试图倾听什幺,一根线从耳机尾部垂落下来,连到身后的鼓鼓囊囊的背包里。
像是探查到了什幺,他们的脚步猝然加快,李泽言扣住我的手也不由地握紧,我在那一瞬间真切地感受到身体跨入了一道屏障之中,门一样的透明质穿过我、再将我吸纳融入,那瞬间过后,再感受不到建筑物门外那两个男人的存在了。
我心里有点惶惑,擡头看去,前面的这几个人只是满面凝重,不停地去确认手里的工具,感觉不到任何异常的样子。
我小声说:“李泽言,我……”
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里却有些紧绷:“我在。不要怕。”
我:“我们现在好像,进入了一个什幺空间里,你有感觉到吗?”
他眉心微蹙,正要说话,最前面的男人忽然转身,声音里满是急迫:“李、李总,我们的搜查器失灵了!李总?李总??”
男人和身边的人一起奔向我们,身体却从我和李泽言的中间穿过,我猛得一激灵,愣愣地偏头去看李泽言,却见他也面色不虞,对着男人沉声叫道:“张述!”
男人听不见。
他们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我们真的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里了。剩下的人表情比刚才更凝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震惊至极。他们围在一起小声交谈着,惊慌失措中强撑一丝镇静,不断地试着手中的工具。
右二警惕地用眼神逡巡着四周。
李泽言的手心干燥,而我满手的冷汗,在和他相交的掌心里焐热。
这是我梦里没有的。
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甚至越过了鼓膜,仿佛我的全身都在随着心跳一紧一缩。
李泽言将我拉近一些,低声沉沉道:“什幺情况下都不要放开我的手,我不清楚现在情况怎幺样,但我在,你就很安全。”
誓言般的语言让我不禁去擡头看他,他眉眼泄露出一丝紧张的情绪,心绪波涌得像击岸的潮,神情犹如话语一样坚定而平静,嘴角紧抿,下颌紧绷的线条依旧迷人,可是他不知道伪装镇静一点都骗不了我。
李泽言从没有把我以身涉险这件事无论出现什幺后果都算是我的咎由自取。也是方才那一刻开始,才忽如其来明白,我的出现,这个任性的决定对他而言是多大的麻烦。
我只顾着自己,梦见什幺便固执己见地认为一定会成为现实,又或许,这就是我的出现所带来的改变?
要说后悔也没有,非得形容,内疚和毫无用处的酸涩感混着这一路上的紧张,千般情绪忽然涌上心头。我深吸一口气,思绪长长的延展,顺着墙体碰壁再转折,直到深处。只有我和李泽言的这个空间里地图并没有改变,而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我说:“李泽言,你必须告诉我,许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