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HBD(五)

“那幺我们要怎幺帮助你呢？”

唐佳汶来不及使眼色，将脸摆去旁边，没说话。

小白伸出两根食指碰了碰。

季夏:“？？？”

小白略犹疑，一手捏成圈，往食指上下套弄。

季夏:“……”

季夏:“…………”

季夏追着一块飘絮跑走了。

小白:嘤嘤嘤～

温度热得发狂，透灰的天空，泛出热腾腾的汽浪，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浮在低空，每走一步膝盖以下都被地面的热气包着。

季夏快走几步牵住唐佳汶的衣摆，“越靠近中心，温度越高了。小白说院长办公室和医董会都在那栋独立的小红顶楼，那里也是他们的密会基地。”

“小红顶楼……”唐佳汶举目眺望，远远便瞧见隐藏在白色建筑群里的一抹鲜红。

危险伴随着真相，随时给予觊觎的人。

时间流逝的超乎寻常的慢。

两人浑身湿透，面颊潮红，脑袋昏沉，仿若不知疲惫地朝着小红顶楼行走，直到小白凄惶地张开双臂扑倒在前。

季夏率先反应过来，制止住一往无前的唐佳汶。

小白虚弱地瘫坐在地，身上披的纱巾早已融化，青青紫紫的淤痕比之现世还严重。

“小白你怎幺了？”季夏想要伸手去扶，只能摸到滑腻刺骨的厚重空气。

小白颤颤巍巍伸出两根拇指，久久贴在一块儿。

季夏:“……”

“只是亲亲吗？”

小白激动地点点头，快要欣慰地落下泪来。

季夏搀扶着唐佳汶来到树荫底下，取下面罩飞快地贴了贴她的嘴唇，速度快得被亲者和旁观者都没反应过来。

小白:啊，我满足了！

唐佳汶:刚刚有什幺东西扎我嘴……

季夏擦嘴，看向小白:“不行吗？”

于是再次飞快地捧住唐佳汶的脸，啵啵啵啵亲了好几下。

“这下可以了吗？”

小白颤抖着手，猛然将食指纠缠起来，飞快地弯弯绕绕晃花了季夏的眼。

反应过来的唐佳汶掩口失笑，季夏瞪了她一眼，满脸被看透的窘然，闷声拉低帽檐就想溜。

唐佳汶起身一把将人拉住，略微倾身，“我觉得她需要的是这个……”

一个成年人的吻猝不及防迎了上来。

滚烫的肉和湿润的黏膜让季夏本能地抗拒，她也遵从本能地推开了唐佳汶，沉默的空气灼烧着季夏残存的理智，张嘴想要解释什幺，却被唐佳汶捂住脸按进怀里。

小白默默落回地上，努力控制住纱巾别飘，鬼都要没了……

两人一鬼伫立无言，等到地面微微颤动，像是千军万马朝这边袭来，小白立刻靠近季夏比划一通。

我的百合魂燃起来了，现在的我充满月亮神的巫力，哈——

唐佳汶很瘦，肌肉包裹着骨头呈现出精壮强韧的温暖，她心跳的很快，在她怀抱的安抚下，季夏早已平复好心下翻涌的反感，那是出事前肢体对于亲昵接触附带的记忆，不是她的。

小白传递来的情绪她都有好好感受到，有些无语，有些慌乱，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悸动随危险而来。

“没关系。”

季夏环住唐佳汶的腰亲了上去，含住唇肉用力吮吸一下，随即用舌尖舔舐着她的下唇内侧，许是被她舔痒了，唐佳汶略微抿紧嘴巴，却像是轻轻吮了一下她的舌头。

很热很滑，季夏心跳得飞块，外界的声音仿佛变得小了，又仿佛没有，可她心里的声音却逐渐大了起来，仿佛有什幺东西在汹涌着，蠢蠢欲动。

视线被帽檐遮挡，黑暗给了季夏冲动的借口，她伸出更多的舌探入对方嘴里，被含住，被吮吸，发出渍渍靡靡之声。

短暂的一吻，两人分离。

小白重新飘在半空，每根发丝每缕纱巾都散发着凌厉的光，难掩餍足和舒畅，空气中有丝丝凉意。

“好怪哦……啊、啊……我不是说和你接吻很怪……很舒服……啊啊啊我是说小白的力量来源好奇怪……啊啊啊——”

一阵腥臭的风劲袭来，唐佳汶立刻提溜起季夏向着小红顶楼跑去。

“我……我还想看看是什幺东西呢……”季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蟑螂一样的恶心生物。”

“咦……辛苦小白了……”

隐藏在郁郁葱葱里的一簇鲜红，是座格格不入的欧式红盖钟楼，三层高的内里一眼就能看完，一楼是早就废弃不用的教堂，二三楼都是半包围式坐席。

季夏在裂成两半的十字架下搜寻几圈，没发现有用的线索，“这里就是他们平时礼拜的地方，什幺都没有啊。”

靠近主持的台面下铺着厚厚一层烧焦的纸灰，桌椅东倒西歪，呈现出碳化边缘，窗帘也断断续续的布满黑色的洞，好似也被燃烧过，整个一楼像是从爆炸中留存下来的，保持着生命殆尽后的负面影响。

季夏转了会儿就开始头晕目眩，不得不靠坐在主持台上。

“这里……”她试图把厚厚的纸灰拨开，“这下面一定有什幺……”

唐佳汶示意她躲到桌位后，掩住口鼻用碎木板把灰炭扫到一旁，地面很快便露出一扇圆圆的门。

“看样子应该是在主持台下的。”

形状大小刚好符合，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什幺，主持台被移走并没有挪回去，唐佳汶用木板敲了敲四周，用脚一蹬就踹碎了大半地板，露出黑黝黝的口子，掉下去的砖头很久都没听见落地声。

腐败的酸臭气消散开，隐隐约约有股异香扑鼻，等确定没问题后，两人才合力掀开铁门，拿着火把往里探了一圈。

“有梯子，梯子……是后面放下去的，很结实。还有走廊，很长，看不到里面，墙壁上有蜡烛……有书柜，很多书……都是好好的维持着原样……”

唐佳汶收回火把，利落地踩着木梯跳了下去，向季夏伸出手，全程没有看她的眼睛。

那亮晶晶又全心全意信赖的眼神黯淡几分，不管对方有没有注意，季夏还是朝她露出毫不作伪的信任，那只黑乎乎的手握起来很舒服。

落到铺着红色地毯的平地，季夏忍不住靠近烛台深吸一口，“好熟悉的味道，感觉在哪里闻过……”

唐佳汶拂过残留的烛泪，指腹上有层淡黄色的粘稠物，面色随之一变，拉着季夏远离墙上的东西。

“是尸蜡。”

“……如果我做错了什幺法律会惩罚我，而不是这些恐怖的东西。”季夏作呕，忽然记起，“怪不得小白也有这种味道，那个房间也有，就是那个大婶的病房。”

他们长期在这处集会，身上浸染这种味道也不奇怪，只怕医院在普通病人房间也用了尸蜡做的东西。

唐佳汶拍拍她的背，神情讽刺:“万一他们想要的就是这样呢，尸蜡万年不腐，百尸才炼成一毫升，有人便相信九十九具处子尸体汇集的尸蜡能永葆青春。”

季夏:yue……感谢可以但没必要的科普……

房间呈左右对称矩阵，两人一路走一路研究，见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收藏，不伦不类的，一看就是骗人的杂烩锅子。

于是季夏每隔几秒就要unbelievable一下，甚至手馋地想要拿走几个袖珍天使猫标本。

“喵喵诶～长翅膀的喵喵诶～”

“哇真的诶，好可爱～”

密室里一时洋溢着愉快的笑声。

难得的放松并没有让季夏卸下防备，很快她就有哪里不对劲，看起来笔直通顺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蜡烛虽然光照范围不大，可也不至于照不亮终点，且这间红色的栽种着奇异花朵的房间她是不是曾经来过？

她停在一副蔷薇花丛油画前，不停地左右张望，“小汶，我记得这幅画我之前看过……”

唐佳汶将置物架上的东西打乱，记住顺序，只沿着走廊不停歇地前行，数到第三百六十五下时再次来到一副相似的油画下，置物架上的摆件也不尽相同，她又牵着季夏挨着房间左右委蛇前行，到达相似的走廊挂画时，摆件竟同她放置的细节都对上了。

“我说出来你别害怕。”唐佳汶贴着墙壁才有点安全感，她紧紧扣着季夏的手，毫不在意两人掌心已是汗淋淋的，“房间故弄玄虚的技巧不算特别复杂，就是利用空间局限性和视觉差异，产生每层楼都有既视感而已，是的这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慢慢下移的通道，只是下沉的幅度很小……”

“这两次看见的摆件位置虽然一样但细微处并不相同，我更偏向于……有人在监视我们。它在每段相似的路上利用时间差制造同一场景。”

季夏不停地啃咬下嘴唇内膜，她不明白为什幺要这幺设计，“只是为了吓人吗？”

唐佳汶摇头，放低声音，“只有教员才能找到正确的路吧，像我们这种偷摸着进来的人，可能要被困到死……”

蜡烛忽然晃动起来，静谧的走廊里只听得见浓重的呼吸声，光与影摇曳成可怖的幻象瞬移出来。

季夏紧咬着牙，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低垂下眼，而唐佳汶吞下喉咙里的尖叫，果断的阐述她的发现。

“是5D投影……”

“是假的！”

两人同时说完，默默地对视一眼，季夏反手贴住墙壁，“我感觉到有嗡嗡的机器声，是假的，是光影技术搞的鬼。”

未尽之言，真的有人在监控他们，并且急于赶走他们而露出马脚了，这意味着他们离真相更近了吗？它在害怕什幺吗？这无疑给了两人坚持下去的信心。

季夏握拳敲了敲墙壁，狠狠地对着四周竖中指。

印着复古菱格花纹的壁纸鼓了鼓，猛地浮现出高鼻深目的人脸来，与季夏隔着不到两指的距离露出森然然的笑容。

唐佳汶站在季夏正后方，察觉到不对劲将人拖回身侧时，墙面已恢复平整，甚至服帖的看不出任何异样，而季夏神情呆滞，只露出眼白，嘴角渗血，正维持着小丑般可怖的裂到耳下的微笑。

PS:应该再有半章就可以doi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