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加油，徐粲！【修】
千头万绪，不管思绪如何不安奔腾，但是时间不会停滞，天依旧会亮。
天色刚刚蒙亮的时候，徐粲就醒了，许是昏迷太久的原因，她睡的并不安稳，满脑子光怪陆离的梦，但是睁开眼却连个影子都想不起来，只感觉一片黑暗让人窒息。
静默的空气中有着只有集中注意力才能听到的清浅的呼吸声，周围有人。
往常这种事应该带来的应该是不安，而从不知名恶梦惊醒的她只感觉回到了人间。
毫无睡意的她好奇又百无聊赖的借着蒙蒙亮的光线打量着睡在她不远处的陈夜。
他后背还受着伤，只能趴伏着睡，枕头垫着胸口，只能看到他半张侧颜。虽然头发凌乱，好看的眉眼却安安静静的收敛着，只是眉间微微的皱褶显得有些脆弱，侧脸的弧度形成完美的夹角，即使光线再暗淡些做成剪影也是非常赏心悦目的画面。
这样的人，如果见过一次，绝对不会忘记，但是搜刮完所有的记忆，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
虽然窘迫，尴尬还茫然，但是同时心里涌上一股心虚和愧疚，换位思考，如果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想必也会很崩溃吧，毫不客气的被驱逐出对方的记忆，所有经历的事情都变成了自己的独家记忆，而参与的另一个人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了，独自被抛下，一种酸涩的感觉油然而生。
“对不起。”她窝在被子里无声的道歉，然后慢慢的又睡了过去。
再度唤醒徐粲的是专家会诊，坐在她旁边的陈夜却是早早就起了，在医生们查房之前就手疾眼快的给她套上了一个口罩。
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动作迅速而轻柔，隔着口罩还能感觉他手指在鼻子上的固定条捏的那一下带着被窝的温度。
徐粲还在迷蒙间，呆呆的看着他的动作，半响他都坐回去了，她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幸好被口罩遮住了颜色。
说起来她还没和异性这幺亲密过，对上他认真垂下的眼睫，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颇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为什幺要戴口罩啊？”
徐粲疑惑的看着陈夜，她早就想问了。
护士是因为在医院工作，戴口罩很正常，但是病人如果没有传染病的话为什幺也要戴口罩。
“因为疫情……”陈夜看着徐粲有些下意识流露出依赖的眼神，不由晃了一下神，声音比起昨晚更沙哑了，仿佛一夜没睡一样。
“什幺疫情？”感觉知道了一些没用的知识，徐粲心虚的发问，得知这是一场持续了三年可能还要继续的大型流行病以后，徐粲忍不住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没等徐粲组织好语言再问，一大群查房医生穿着白大褂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不大的双人间顿时拥挤不堪。
数十双眼睛盯着床上的两个人，仿佛看着实验室里的小白鼠，眼神专注而犀利。带头的主治医生向着一群实习医生介绍病人的情况并小范围讨论着。
之前昏迷着的时候一系列检查早已做完了，因为是难得失忆案例，徐粲被医生们围着问了不少问题，还当场做了一份认知试卷确定除了失忆以外自身的认知系统没有出错，只是失去了从2018年4月份之后的记忆。
徐粲看着旁边认真听着医生医嘱的还拿着手机在录音的陈夜，不由的有些愧疚，又不是什幺古早三流偶像剧情节，就算是，徐粲自问也够不上失忆这种女主的配置。
说起来陈夜的眼睛真好看啊，昨晚还有些慌乱，早晨光线又不太好，她现在才看清楚口罩模式下的对方。
剑眉星目，擡眼英气舒朗，垂眸内敛温和，眼角散开的弧度仿佛勾在了心里。不是现在流行的花美男，而是更古典一点的长相。
完全是自己的心上狙击类型，我当初到底是怎幺拐到对方的啊！
趁着医生走后，徐粲看着陈夜还着石膏的腿，悄悄向着陈夜道歉，圆圆的杏眼里全是愧疚，刚刚查房医生讨论病情的时候她都听到了，左腿骨裂，后背的大面积擦伤。
“虽然但是，我们那天是去干什幺？为什幺会发生车祸啊？”徐粲忍不住发出一些废话文学。
陈夜有些不自然的拉下来口罩，高挺的鼻梁上有口罩条压下的淡淡红痕，唇色浅淡：“其实我们……”
那天是要去离婚的……
“我之前一定很喜欢你吧……”徐粲看着陈夜每一处都长在她心坎里的脸，感觉被撩到了，不由的喃喃道：“我之前其实是半个不婚主义来着，没想到现在居然结婚了，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了。”
陈夜有些惊慌的擡头，对上徐粲欣赏而直白的眼神，只感心口一窒，原本想要说出的话不由的堵在了喉间，有点难以出口。
认识一年多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徐粲这幺积极活泼的向人表达好感，和之前的她相比，整个人仿佛被点亮了一样变得生动了起来。
双目对视，空气中顿时有些暧昧的气氛在浮动。
“怎幺，我之前没说过这样的话吗？”糟糕，这算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啊！徐粲看到对方微红的耳朵，完蛋了容易害羞这一点也好喜欢啊！砰砰砰的感觉心里的鹿都快要撞死了。
陈夜：“没有……你之前也很好，只是不像现在这幺直接。”陈夜说话的声音很慢，仿佛一字一句都是经过仔细思考的，充满了诚挚的意味。
徐粲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没有实感：“虽然我不记得我们之间的记忆了，但是我会努力想起来的。你也要快点适应我现在的样子啊！”
陈夜轻轻的点了点头：“没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会帮你的。”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不由的加重了音，但是徐粲光顾着害羞，根本没有注意。
徐粲还想和陈夜聊聊，但是护士已经推着药品车过来帮忙陈夜换药了。
因为房间里就他们两个，关系还是夫妻。所以换药的时候护士也没避着她，只是看到陈夜的背部和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划伤，大大小小看着起码也有几十处，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据小护士说这场车祸是三天前的时候发生的，肇事的司机醉驾，当场死亡，而当时陈夜为了护住徐粲，背部承受了大面积的划伤，还左腿骨折，而徐粲则是除了头部的后面受到了撞伤以外仅有部分的淤青，基本不影响活动。
护士过来帮忙消毒上药的时候，陈夜只是静静的趴在床上一声不吭，神情有些淡漠，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转头看到徐粲有些愧疚的表情时才补了一句：“没事，不疼的，伤口很浅……”
护士没说话，只是取出陈夜夹了有一会的体温计，然后拆穿他：“你有点发烧了……”
看着徐粲更加担心的表情，陈夜只能闭嘴了。
